他们吃的惬意轻松,还相对小酌一杯。
高一功喝了口酒道:“现在已经入了三月,按照正常年份,这段黄河解冻是在每年的三月十五前后,敌人又突然停止进攻,看来,我们将时间拖到黄河解冻,已经不是问题了。”
袁宗第道:“明军突然停止进攻,说明他们死伤惨重,久战疲惫,需要补充兵员休整。这真是太好了。”
高一功却放下酒杯:“敌人损失惨重,我们何尝不是?不说缺口争夺,就是明军那种快枪的阻杀,就让我们损失不下万人。现在,将士们都不敢冒头了。那种手榴弹对我们杀伤更大。”
“而我们的炮手损失最大,榆木喷的消耗也快光了。但好在上天眷顾,让我们还是拖到了即将开化了。”
“只要我们再拖一年,闯王在南方不被这股明军进攻,闯王就能在江南立足了。到时候,闯王腾出手来,汇合刘方亮和李过反攻直隶京师,咱们再次出山西,大明江山,将唾手可得。”
面对高一功的乐观,袁宗第只能在心中暗叹一声。
高一功不知道内情。但袁宗第最清楚,现在那个小定王给闯王下的套,已经奏效了。他不但借了闯王之手,大量的消灭了大明王朝的王爷郡王,还有绝大多数的地主士绅豪强,而且还腐蚀了闯军的战斗意志。
现在闯王已经在南方纳了两个妃子,众将也纷纷娶妻纳妾,纷纷在南方置业安家。大有乐不思蜀之意了。
即便是一项做事谦逊低调,实际的闯军第二人,五营总管田见秀,都有划江而治的建议心思。刘宗敏更是连纳五女,躺在温柔乡里,被消磨的骨软筋酥。
当然,即便闯王也有北伐之心,但在闯王,没有替那小鬼彻底清理剩下的两广福建情况下,他也绝对不会让闯王挥师北伐的。就他派出去那个什么预备役军,盘踞在江南的那些钉子,就让闯王不敢安心北伐。
而那小鬼为了断闯王北伐之心,一定会全力以赴攻略陕西,断了闯王北伐之念。
守住陕西,在现在强大的明军面前,坚定的决心之下,何易于痴人说梦?
但这话,就是自己和那个小鬼两个人的秘密,当然,还有一个李岩。如果自己说出去,认为被侮辱为蠢货的闯王,会提着刀子,千里迢迢的跑回来,亲手杀了自己的。
正谈着呢,黄河防线突然炮声喊杀声震天,沉闷的手榴弹爆炸声,密的都分不出个数。
高一功袁宗第不由大惊。他们更震惊的是,这天都黑了,明军怎么突然动了进攻了呢?
丢下碗筷,急匆匆走出大帐,登高眺望。
河防前线,被炮火和爆炸映照的如同白昼,站在这里,都能感受到硝烟弥漫战场的炙热。
在一阵阵的火光中,无数明军呐喊着,如潮水一般冲锋,刚被击退一批,又上来一批。一批批前赴后继,一批批悍不畏死。
这哪里是久战疲惫,这是拼死进击。
战斗进行了一夜,到了天亮,明军竟然依旧没有停止进攻。
这状况,立刻引起了袁宗第的怀疑。
事出反常即为妖,明军那里,或者是自己这里,一定有什么大事情生了。
“抓几个俘虏过来,我要审问。”袁宗第对中军下令。
不大一会,几个负伤的明军被押了过来。
袁宗第不问进攻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询问最近明军内部,生了什么大事。一番严刑拷打,最终一个明军经受不住,招供了。
“我们家永王四日前,到永城督粮。昨日听说,永王失踪了。”
高一功糊涂了,你家永王失踪,你不找找,你拿我撒什么气啊,你还讲不讲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