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月不喝热水,也几乎不需要喝水,除非离开水太长时间,或者被火烘烤太久,或者在太阳底下曝晒太久。
松针茶吹凉后,她抿了一口,看了眼云溪,没吐掉,默默咽下去了,但再也不喝第二口。
这是她不喜欢的表现。
云溪没再让她喝,自己默默感受着茶水那一份先涩后甜的回甘。
之后她又兑了些蜂蜜进去,除去了苦涩之味,沧月嗅见蜂蜜的甜味,巴巴地跑过来,喝了好几口。
是了,云溪终于想起来,蜂蜜还可以兑水喝、兑茶喝。
她喝水的次数也变得多了起来。
并且受“石头泡茶”的思路影响,她开始尝试用石头煮蛋汤和肉汤。
她平常用来煮水喝的那几块石头,都是水底捡来的纯白色的鹅卵石,表面光滑如玉,各种大小各种形状都有。
为了煮汤,她去水中多捡了些石头回来。
拿去火中烧烤的石头,一定要在太阳底下晒干,否则,那种刚从水中捡出来的,冰凉的石块,乍一下放到火中加热,冷缩热胀,有可能导致石头突然炸开溅射伤到人。
云溪将大贝壳盛满水,敲碎蛋壳,打入蛋液,用干净的树枝搅拌搅拌,然后挨个放入烧红的鹅卵石,水面逐渐沸腾,蛋液逐渐凝固。
做法虽然费时费力了一些,但确实可以勉强煮个蛋汤喝。
不是火焰烧开的水,煮起来不太入味,也没有咸味味,喝起来也就比温水多一些蛋的味道,还有一些草木灰的味道。
沧月依旧是喝了一口之后,就没再喝。
她还是更喜欢石板煎蛋。
第二次煮蛋汤时,云溪放了些海中带回来的裙带菜一起煮,这下有了咸味,口感稍微好了一些。
触类旁通,之后,每次切好的肉片,云溪都不再直接拿去石板上烤,而是放在大贝壳中,倒入切碎的裙带菜,搅拌腌制半小时,从此,她们的烤肉,有了咸味。
她也试过用海水腌制浸泡,但海水泡出来的那种咸味,又苦又涩,完全不能吃。
第一次吃到那种带着咸味的肉片时,云溪几乎要热泪盈眶。
这才是她最熟悉的、肉的口感。
仅仅是一抹咸味,就像是天和地的差别。
她的心里又冒出了一个声音,对自己说:你好笨,怎么早没有想到这个方式。
确实是迟钝了。
不过也是因为当时还有其他更紧要的事情,想着身体摄入足够的盐分,改善口味的事情,往后放放。
沧月对此却没有太大的反应。
对她来说,肉片只是多了一抹海水的味道。
她吃不来太咸的肉片,只能吃一点点的咸味。
是了,她常去海中,从前也经常捕捉海中生物吃,海洋中
的生物通过自身机体调节,将海水淡化,肉质吃起来是鲜嫩的。
她没有吃咸味的饮食习惯,她的身体也不需额外补充盐分。
之后,云溪都会烤制两种肉片,一种用裙带菜腌制过的,带着咸味的;另一种有时是原生态的,有时会加一些蜂蜜。
蜂蜜烤出来的肉片,色泽金黄,很是好看,还带有甜味。
又好看又好吃,沧月吃得翘起尾鳍,左摇右晃。
她真的好爱吃甜。
*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丛林中活动的动物越来越少,河里的鱼虾也渐渐减少,河水越发冰冷刺骨。
云溪在明洞里,生起火堆取暖,她搓着手,心想,这还没到冬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