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说笑了,母妃们也是心疼六弟。”
太子从怀里掏出一枚镶绿松石的小金佛,展示给康熙。
“今早儿臣去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与儿臣说起六弟这红痣,说佛祖三十二相,有眉间白毫相放光,除那由他恒河沙劫生死之罪,所以咱们六弟定是有后福的孩子。儿臣就和皇祖母说,既如此,那蒙古本家亲戚新上贡的佛像最适合皇祖母赏给六弟做生辰礼了。皇祖母连连说好,让儿臣亲自给六弟送来。”
什么光什么劫?
胤祚没听懂。
他决定发挥下六岁的优势,用稚嫩的声音搞了出不耻下问:“太子哥哥,什么是白毫相?你告诉我好不好?”
太子上前,把佛像放进胤祚手里,“这话源自法华经妙音菩萨品,如来眉间光如皇阿玛之德政,照东方万八千世界,浩浩荡荡,无穷尽也,自会解忧自能渡劫。”
胤祚一头雾水,很想求太子说个人话。
“太子爷说得还是太晦涩了些,六弟才多大孩子呢,这些话他听不懂。”
站在康熙右手边、身高最高的大阿哥有张黝黑粗犷的方脸,他朝胤祚拍了拍自己的手臂,“小六,什么劫啊难啊,根子上还是你身子底子差,以后和大哥去演武场日日骑它一百圈马,练得上身如狮、身形端直就全好了。记住,身子骨好能随皇阿玛走遍万里江山,就是福气!”
一百圈?那不得屁股开花?他才不去。
不过,大阿哥这话怎么有点和太子对着干的意思?原来两人不合,这么早就有苗头。
再瞧太子,果然退回康熙身后时脸色晦暗,嘴角略带了点讥讽。
可康熙浑然不觉,他哈哈大笑,点向三阿哥,“老三,你二哥和你大哥的话,你认同哪个?”
“回皇阿玛,太子爷所说是白毫相之本义,我爱新觉罗氏君临天下,万事万物万讲都应以苍生为念,太子哥哥说的极对。”
太子的脸色缓了下来,含笑谦受:“三弟谬赞,我只是为君父分忧。”
三阿哥调头一转,又向大阿哥拱手,“大哥所说则是以一见二、以一隅窥万象,看似只是鼓励六弟锻炼身体,但上身如狮、声如梵王都是佛祖庄严德相,乃是大修为、大德行,大哥对六弟期许之深,弟弟感佩。”
大阿哥激动得直拍手,“说得好!老三,果然是你读书多!把大哥的心里话全说出来了!”
胤祚生出钦佩,这三哥有点东西,两边不得罪,是清朝版的端水大师。
康熙又点向五阿哥,“老五啊,你怎么看?”
立在最后的五阿哥答:“哥哥们说得都好,儿懂得少,也说不来,只会跟着老祖宗和皇祖母学。”他从怀里掏出一叠纸,“这是之前,长辈们得知六弟痊愈有福相后抄经时我跟着抄的,小小心意,送给六弟。”
小小心意?
胤祚看着那沓宣纸瞪直了眼,暗想这至少上千页的玩意儿得抄多少天?
四阿哥一直没说话,从进殿开始,额尔敦就拉着他在角落里嘀嘀咕咕。
康熙点向他,“老四,你和额尔敦说什么呢?”
四阿哥拍拍额尔敦的肩膀,笑答:“回皇阿玛,额尔敦在和我说,六弟已经迫不及待想多念些书,超过咱们这些做哥哥的呢。”
胤祚:?有这事?
四阿哥走上前,接过五阿哥手里的经文,牵住胤祚的手,说:“儿臣身无所长,只比六弟多认几个字、多读过些书,儿臣愿意今日通宵为六弟解读这本法华经。”
胤祚低头看看自己的短腿。
六岁未成年儿童通宵?
这是九龙夺嫡吗?这他娘的明明是卷王争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