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灿觉得每回光是看着她的眼睛,就有股神奇的魔力能让他平静下来,更别提听到她流露出真情实意的这番话。
心里的缺口如同注入了能量,正在一点点缝补、愈合。
凌灿眼眸不自觉闪烁,“好。”
路晨重新挂起笑眼,将屈盘着的腿伸直,“你刚才一下说了这么多话,口渴不?我去给你倒杯水?”
包括有时候真的会被她莫名其妙跳跃的情绪折服。
凌灿表情跟着松弛了下来,点了点头,又说了一声,“嗯,也好~”
路晨会心一笑起身。
凌灿视线一直跟随落在她身上。
她今天穿了那日在试衣间的衬衫,淡淡的绿色,像春天嫩芽般的绿。
路晨就是他眼里一抹流动的色彩,从她再次闯入他视线那一刻起,如今出现在这间一向只有黑白色调的房子里,这场景画面,对他来说简直比梦还不真实。
没一会,她端过来两杯水。
路晨递给他一杯,重新坐下,说,“明慧老师那么爱你,她选择不辞而别,肯定也很难过的!我想甚至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带着关怀而真切,闲聊般的语气,让他觉得这件事似乎没有过去那般难以面对。
凌灿抿了一口,扭头看向窗外,“这些年我不是没有打听过她的下落……”
庭外几片花叶随着风飘落。
他深吸气,缓解心中的郁结,说,“明慧以前是那么热爱生活的一个人,她喜欢在家里庭院种很多花,还始终坚持自己打理,我在一旁练习素描,她就支着画架描绘色彩。”
“那个男人时常不回家,每次匆匆回来,对我和她也不闻不问。噢也算关心过一次吧,我和你说过的,他不准我画画那次。从那之后,明慧就自己开设画室专门教孩子画画,后来才慢慢辅导艺术考生……”
“你说什么样的原因,才会让我妈那样温和的人,变得那般歇斯底里?”
说着,凌灿停顿了一秒,“她那么爱我,又怎么会……消失得那么狠心和彻底呢?”
路晨捧着半杯水,指腹紧紧抵在玻璃壁上,盯着水面,对他说的话加以思索。
不一会儿,见她将水杯往他面前的茶几一放,玻璃之间碰出一道清脆的响声,凌灿一怔。
路晨提议,“要不,直接找你父亲当面问清楚?他既然想要你回到凌氏,或许你们父子之间也尝试沟通看看?”
凌灿眉眼一敛,“不用,我和他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他可以选择的继承人也不单只有我。”
公布作品前,两人见面会谈过一次,可既然谈不拢,那这凌氏身份不要也罢。
路晨吃惊,连忙又捧起水杯灌下一口水。
她语气担忧,“你采访时说了那番话,他会不会再对你做些什么?”
凌灿轻嗤,“无非继续进一步打压我的画廊,但这奈何不了我什么,没了一家我可以再开一家。”
他不完全依附于商业体系,他父亲那套拳法自然是击不倒他。
路晨转念想了想他不可估量的资产,狗腿地笑了笑,“不愧是凌总~”
凌灿尝试轻轻晃动杯中的水,心底的不安已经有所减轻,可眼底却依旧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