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江戈的玩具,估计是之前一片混战中,被周扬带了回来。
在谢星阑记忆中,从学生时代起,江戈就寡言少语独来独往,在被人孤立时从没低过头。以他那性格,轻易绝不会求人。
但他为了要回这个玩偶,甚至不顾嘲讽趴在地上哀求。
这个兔子玩偶对他来说一定非常重要。
谢星阑心思转了一下,嗫嚅着说“阿姨,那个小兔子是我的,扬扬想玩我就借给他了,扬扬玩好了吗”
周扬快被他气吐血了“谢星阑你在说什么狗屁”
周扬妈妈让阿姨把玩偶捡起来,还给了谢星阑。
谢星阑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那玩偶已经脏地没法看了,周扬妈妈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又让阿姨给谢星阑拿了一捧糖果,塞到了谢星阑的小袋子里。
临走之前,谢星阑侧头瞥了眼周扬。
周扬气得火冒三丈,语无伦次,脸都憋红了。
谢星阑缓缓露出一个嚣张又挑衅的笑,用兔子摆出个枪的动作,对周扬进行哒哒哒扫射。
周扬快气晕了“妈他骂我”
周扬妈妈一回头,谢星阑又是一脸天真烂漫,边小跑离开,边用力朝她挥手“阿姨再见”
谢家在这小区里住的时间不长,在谢星阑五岁的时候,谢氏在临市商圈内只是初露锋芒。等再过几年公司稳定展后,他们就搬去住别墅了。
但谢星阑还记得回家的路。
他抱着毛巾和兔子回到家后,家里阿姨心肝宝贝地喊着上来给他擦头。
“怎么弄成这副样子啊”
谢星阑笑笑“没事。天气热,这样凉快。我妈呢”
“太太在厨房呢。”
袁毓文听到动静,洗了洗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阿招,回来啦,饿不饿”
谢星阑愣愣地看着袁毓文。
女人眉眼温婉又柔情,笑着喊他乳名的模样缓缓与记忆中的面容重合。
谢星阑的父亲谢浩鹏在袁毓文之前曾有个原配妻子,并生下了长子谢旻,后来不幸离世,袁毓文才以继弦的身份嫁给了谢浩鹏。
谢星阑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被谢家亲戚们的闲言碎语灌输着一个认知,那就是他的妈妈是看谢浩鹏有前途才嫁过来的,他不该也不能跟哥哥谢旻争任何东西。
所以他面对父亲兄长时,总是有一点惴惴不安,不敢太过亲近。
他总是怕哥哥会以为他在抢父亲宠爱,抢家产。
只有在袁毓文面前,他才不需要做任何伪装。
上辈子,袁毓文在谢星阑大学的时候得乳腺癌去世了,他没想到,除了在梦里,他居然还能再见到他妈。
谢星阑鼻腔微微泛酸,忍不住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袁毓文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