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站在了他的面前,真真切切、不可思议,揪住他衣角的手,纤细白皙,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不带一点污垢,没有一丝尘埃,那是一种纯纯的美,触手可及的美。
心思彻底明朗。
他牵起她的手,拉近身边,在人群中无声穿行,领着她,护着她,即使周围再嘈杂,他都置身于静默之中,独享着一份突如其来的喜悦和坦然,他异常的表情和举动让她有些许不安,走到餐厅门口她才彷佛开始正常的缓了口气,问:“你好像怪怪的。”
“过马路为什么不跟着我?”他反问,声音低低的,听不出是责备还是叮嘱。
“我系鞋带,喊你你没听见。”她有些委屈的解释说。当时他只是自顾自的走,身上像是套了一层防护罩,即没听见她说话,也没看见绿灯只剩下几秒时间。
他哦了一声,似乎并不诧异自己奇怪的表情和举动,反而是笑起来,眼神温柔的看着她。
直到进了饭店坐下来,他才松开她的手。
“我明天去杭州面试。”她本不想说的,想了想,还是告诉他。
他端起的水杯悬在半空,脸上血色倏地褪去,“你想毕业去杭州?”
“是面试,一面已经过了,所以二面希望还蛮大的,现在大学生工作不好找,总要都试试。”她像是做了什么坏事,心虚的捧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眼神飘忽的越过他看向身后,一个年轻人独自座在角落里正惆怅的从窗外收回视线,他拿起手机看看,似乎没什么电话和短信,又放下手机重将目光移向窗外。
她抿了抿嘴唇,她的回答像是在解释这份工作只是个备胎,让他宽心,又像是明白告诉他,被录用的可能性很大,那么也说不定就去杭州工作了。她几乎是懊恼起来,他和她之间并没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关系啊。
他深吸一口气,缓和了下表情,问:“去几天?”
“两天,后天就回来了。”她连忙回答。
沉默笼着他们,许久,他说:“等你回来。”
这段日子以来,迷迷糊糊的,都快忘了,他们最多只是高中同学,是朋友而已,为什么话题会演变成这样,微妙的情绪像一条细细的锁链缠住他们。几乎座无虚席的餐厅里,只有这张桌子,相对的两个人,以这样的方式表达着暧昧模糊的情愫。
小敏刚好在杭州上学,因为备考研究生,她特意在校外租了房子,应楠出了火车站,也不知道自己上的是不是黑车,总之司机无一例外的热情备至,还好到达目的地后价钱也没那么离谱。她已经提前和小敏约好了,这是单间房,除了厕所独立,剩下的空间就是客厅卧室合署,一张不大的桌子,应该是吃饭看书并用的,墙角是简易的小衣柜,好在床很大,两个女生睡足够宽裕。
昔日同学一见面就抱在一起欢欣雀跃。
“哇,你以后要是能留在杭州上班,那我们就能天天见面了,太棒了。”小敏笑着叫着。
“复习累不累啊?”应楠一进门就看见了墙角堆着一摞厚厚的考研复习资料。
“累啊”小敏哀怨了一句,说:“明早不能陪你去面试了,我得上培训班。”
“没事,我自己去。”
两个女生在床上笑闹着聊了不知多久才沉沉睡去。小敏起床时应楠还在迷糊,等小敏悉悉索索收拾好她也被彻底吵醒了,可是她还窝在被窝里,没有要起来的迹象。
“快起来,面包牛奶放在桌上,我先走了啊。”小敏拍了两下被子,然后只听门砰的一声,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应楠掀开被子,看看手表,距离面试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洗漱吃早餐加上路上需要时间,再不起来怕是真要迟到了,她翻了个身,凝神,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得耀眼,再翻个身,又捡起手表看看,才磨磨蹭蹭的座起身,刚刚是多想自己就这样睡过头啊,然后“不小心”错过面试,居然有这么邪恶的想法,她深恶痛绝的胡乱揉搓头。
天空灰蒙蒙的,阴冷的气息充斥在不怎么清的空气里,连路边的树也笼罩着一层冷峻的灰,结结实实的包裹住它最象征生命力的绿色。
公交站人多的几乎都快涌到了机动车道上,完全没有下脚的地方,每每有公车到站,车内车外都是挤得水泄不通。在引一阵骚动后,车颤悠悠的驶出站台,人群才又突然安静下来。
应楠眼见着黑压压的人群想方设法得涌向再也挤不进去的公交车,她心情颓然到了极点,这种交通状况不比北京好到哪儿去,应楠去过北京,□□、故宫甚至好吃的烤鸭都没有给她留下多深的印象,拥挤汗臭的公交车、错综杂乱的自行车大军倒是让她记忆深刻,她所在的d市虽说也是大都市,交通也拥堵,但它潜藏的秩序并不会让人如此的压抑,天空也不是这种灰蒙蒙暗沉沉的感觉。
她等的车到了,果不其然,连门缝都塞满了人,她随着人群奔向还没完全停下来的公交车,呲嗒一声,车门艰难的打开却没有一个人在这一站下车。车上的人紧紧扒着一切能扒住的东西,车外的人蜂拥在前后两个车门,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挤上车,总有那么一两个“幸运儿”挤进几乎不可能进入的缝隙里。
应楠突然就不动了,她站在像是装在铁罐子里的人“山”下面,如果上了车,过了面试,她是否就会留下来,她不敢坚决的肯定或者否定,但如果没有收到录取通知呢,那她至少是不需要面对这个根本就不存在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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