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静悄悄的。
他头枕在树干,下颌上扬,穿过层层繁茂的枝叶,偶尔能看到天上露出来的几颗星子。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青年瞎几把文人谭既来对着星星和空气,诗兴大……
诗兴散去,再一眨眼,那几颗星子消失不见。
他“咦”了一声,觉得哪里不太对。
回头四顾,谭既来一拍大腿。
他此刻不在森林里!
眼前虽然也很昏暗,跟森林里的亮度差不多,但是模模糊糊的,谭既来能看清床、柜、桌、椅的轮廓。
这分明是一间卧室。
他再低头,看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
胸腹横贯七八道,手指粗的麻绳把他捆个结实。
可方才他还拍了一下大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刚想出声,就看到床上人影晃动,然后一条纤细的胳膊摸索着伸向床头柜。
下一秒,台灯亮了。
这是个有些年代感的台灯,还用着钨丝灯泡。
借着暖色调的柔光,他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一手抓着长,一手撑着床支起身。
那女人穿着条大红色的吊带真丝睡裙,隐约露出几道曼妙曲线。
谭既来礼貌地低下头。
正考虑怎么跟那女人解释自己的存在,他与红衣女人同时听见门“吱呀”一声开了。
“谁啊?”红衣女人声音闷,正是刚睡醒的样子。
无人应答。
谭既来忍不住好奇,抬头往门口看去。
门外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长廊。
长廊两侧的墙壁上,从上到下,挂满了一个又一个画框。
画框内是形形色色的人影。
但是门口并没有人。
红衣女人伸个懒腰,掀了被子,脚在地板上寻觅片刻,趿拉着拖鞋站起身。
她的目光扫过谭既来这里,表情没有任何异样,反而走过来,穿过他的身体,伸手拉开了窗帘。
阳光猛地照进来,刺痛谭既来的眼睛。
明明太阳才落下几个小时,他却觉得半个人生都被黑夜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