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自明不躲不闪,褚归没看出玩笑的痕迹,记忆里褚正清对姜自明有一句评价——你二师兄思想跳脱,看病角度新奇,若遇到一些找不到原因的病症,你不妨试着学学他的方法。
如果姜自明的确现了他和贺岱岳的关系,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难怪在火车站时姜自明会问到贺岱岳。
“很明显吗?”观姜自明的态度好像并不反对,褚归放弃了遮掩。
“不明显,但休想瞒过我。”姜自明起初是七分猜疑,如今百分百确定,兴许是天性带了点离经叛道,褚归跟贺岱岳的关系,在他看来根本没啥大不了的。
褚归耳朵热了热,完全不清楚他们是怎么露的馅,姜自明到底咋现的?
“哼,你二师兄我的眼睛灵着呢。”姜自明洋洋得意道,“贺岱岳住回春堂那段时间,你俩没少暗度陈仓吧?他眼睛快粘你身上了,呵,朋友,你按贺岱岳的标准数数,跟他一样的朋友你数得出第二个么?”
数不出,褚归安静了,他和贺岱岳哪里是露馅,估计在姜自明眼里,他俩就是道韭菜炒鸡蛋。
“幸亏你乖,师傅他们心思正。”姜自明语气严肃了几分,“贺岱岳他妈应该知道你们的关系了?”
“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跟岱岳觉得与其被识破,不如主动挑明。”褚归讲了他向潘中菊坦白
的过程,虽然一波三折,但结局算是圆满,“二师兄你咋猜到的?”
“猜?”姜自明双指对对自己的眼睛,“笋干里附的那封信,贺岱岳他妈夸你夸得哟。娶到你当儿L媳妇,他们贺家祖坟冒青烟了。”
后面一句话是姜自明脑补的,反正潘中菊的话里是那么个意思。
得到了贺岱岳母亲的认可,姜自明替褚归感到欣慰,褚正清的脾性他们做徒弟的非常了解,他绝不可能允许褚归跟男的在一起的。
至少十年以内——十年太长了,五年好了,至少五年内。姜自明手指写了个五,指尖停在下面一横,迟迟未再声。
“这次走了,预计下次啥时候回?”姜自明换了个话题,“今年过年回吗?”
“可能不回了。”褚归嗓音干涩,他尚未告诉安书兰过年的决定,以免老人家提早失望。
姜自明感觉得到褚归有事瞒着他,并且比他与贺岱岳的事瞒得更紧,以至于他完全抓不到蛛丝马迹。
“我们陪着老太太呢。”姜自明宽慰道,“你也别拘着过年,抽空回得了便回,实在回不了多写写信,老太太日夜盼着,收到你的信她能高兴好几天。”
褚归统统应下,离家数千里,他何尝不盼着京市的来信,牵挂么,总是相互的。
约好互相保守秘密,姜自明揣着药方悄摸前往药房抓药,恰逢褚正清出来,他赶忙把药藏到身后。
送走访客,褚正清目不斜视地从姜自明身边路过,疾步到了后院:“当归跟我来。”
“很急吗?不急的话先吃饭。”安书兰担心爷孙俩亏了胃,如果褚正清说急,她不会强劝。
急倒是不急,褚正清停下脚步,遂安书兰的意,先吃了晚饭。
褚正清打探到了大事的时间,明天领导会听卫生部汇报工作,褚归神情一恍,明天么?
汇报的细节褚归不得而知,他照计划拜访了乔德光等人,东家跑完跑西家。市医院的院长下午临时被叫走开会,褚归调整了拜访的顺序,将院长放到最后。
开完会院长径直回了家,褚归喝了半杯茶,起身喊院长。
“褚归来了,你坐着,我洗个手。”对褚归的到来,院长表现得格外欣喜,他迅洗了手,在褚归面前坐下,端着茶杯猛喝一气。
咯噔,喝空的茶杯落到桌面,褚归提茶壶替院长倒了八分满。
解了渴,院长改喝为抿,茶香幽幽,但他无心品茗:“你小子今天可出了个大风头了。”
他出什么风头?褚归回忆今日的言行,不理解院长所谓风头从何而来。
“领导亲口表扬你了,这风头够不够大?”院长稀罕地看着褚归,如此优秀的后辈,咋不是他们家的。
“领导亲口表扬我?哪位领导?”褚归一派淡定,推测院长指的领导是卫生部的部长之类的。
院长但笑不语,褚归心跳骤然加,难道是?
“是。”上面很快要下达指示,院长不介意让褚归提前知晓,“领导表扬你的行为值得我们学习。”
乡下的医疗困难一直存在,上面要他们拿个章程,市医院的医源全市第一,进行医疗改革,他身为院长,自然得给出几条实质性的建议。
“褚归,你到困山村近一年,应当比我们了解他们的需求,你有什么看法吗?”院长虚心求教,眼下满京市除了褚归,找不到第二个比他合适的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