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小屋内,只剩下安垂和病蔫蔫坐着的孟欢。孟欢捂着嘴拼命咳嗽了一声,半撑着头,手指往头里插了一支木簪子。
“收拾好了吗?”安垂走进门来。
马上他和安垂就要出城了,现在两人都换了一身穿着,扮做最普通的百姓,以蒙混过城门处的搜查。
孟欢病蔫蔫的,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那封信说自己主动逃走的信寄给蔺泊舟以后,老头每天都进门说,今天这条街道解除了禁令,那条街道也解除了禁令,城门口也解除了禁令。
孟欢不太确定蔺泊舟心里想着什么。
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真愿意放自己走的意思。
孟欢终于扎紧了头里的簪,安垂抓起包袱,带着他走出了房门。
说实话,孟欢觉得自己表现还可以了,至少没有偷盗印章轻轻松松让蔺泊舟失去军饷,也没有让那批杀了客栈老板的恶徒离开。
孟欢就是摆烂,原来当一个有用的废物,有用的拖油瓶,感觉竟然这么好。
阳光微微有些刺眼,映在他褐色的瞳仁之中,孟欢闭了闭眼,忍不住,再咳嗽了一声。
他白净下巴瘦的尖尖,微微晃了晃头,被安垂重重推了一把。安垂很恼怒,“你身体为什么这么差?”
这几天,孟欢烧,流鼻血,呕吐,晕厥,生病后的痛苦非常强烈,他表面依然十分配合安垂,实际上,心里高兴得要死。
——虽然生病很难受,但是一想到安垂无能狂怒,孟欢就开心。
但孟欢表面依然一副惨绝人寰但又配合的样子。
安垂沉沉地看他,心里忍不住反省把全部身家压在孟欢身上,等他给自己画出印章,这是不是一个愚蠢的决定。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在腰侧别了一把刀,搀扶住了孟欢的手腕,冰冷的刀背蹭到他腰际,笑着说:“弟弟,我扶你。”……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在腰侧别了一把刀,搀扶住了孟欢的手腕,冰冷的刀背蹭到他腰际,笑着说:“弟弟,我扶你。”
这是警告,哪怕安垂跑不掉,但他还能拉个孟欢垫背。
孟欢笑了:“谢谢二哥。”
刚组成的两兄弟,此时缓慢地走在街道上,天刚放晴,地上有许多水坑,漂浮着被暴雨卷落的树叶,涟漪清淡。
这一路的确如先前打探的老头说的,巡逻
(touz)?(com)若星若辰松懈了许多,有时候走很远才能看到关卡和官兵,但无一例外,都放他俩走了。
脚步缓慢的挪动,孟欢茫然地眨动着眼睛,禁不住想。
蔺泊舟,放弃找他了吗?
原书里,原主攻疯了一样四处寻找,辍朝几日,当时京城内非常不太平。
可……孟欢看着,怎么觉得京城又恢复平静了。
蔺泊舟……不再找他,去上朝了吗?
那封信,是安垂看着他写的,写的内容和原主受离开的理由差不多,心里恨他,从来没喜欢过他,对他好只是巧言令色,心里其实一直想逃走,终于,他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便开开心心地逃走了,让蔺泊舟再也不要来纠缠他,会很惹人厌烦的。
写的时候,孟欢心里酸胀不已,觉得很难受,差点就演不下去,当着安垂的面哭了。
那蔺泊舟看到这封信会怎么想?
他会不会……真的让自己走了?
孟欢抿紧了苍白的唇,他和安垂已经走到了城门附近,出城的队伍很长,前几天被滞留在内城的百姓66续续地准备出城。
人数众多,士兵们只是简单地搜检一番,便让他们走。
“快点!”安垂催促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