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霏微顿,停下来松开手,问:“你哭什么?”
恢复正常呼吸的蒋赋听见她的话后怔愣一瞬。他试着去摸自己的脸,果真在眼角摸到了一片湿润。
左霏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只是俯视着问他:“是委屈了,还是后悔了?”
“我——”
“想清楚再开口。”左霏提醒道。
于是蒋赋知道,这并不是一项命令,而是一次机会,一次表迹的机会,也是一次反悔的机会。
将开的口缓缓闭合,蒋赋重新组织语言,说:“您是我所认定的主人,您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所以我不会委屈,也不会后悔。我……我只是害怕。” “怕我伤害你?”
“怕我会离不开你。”
左霏笑了笑:“离不开?这话是说你有日后离开我的打算吗?”
蒋赋答道:“我知道我没有,但我不确定您有没有。您会抛弃我吗?”
左霏顿了顿,说:“这取决于你。”
“……我明白了,”眼睫一瞬间轻颤,而后他睁开眼,凝望着她说:“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
左霏并不知道他都明白了些什么,但她感受到了他的态度,也从他眼中看见了自己的位置。此刻她无比清晰地感知到,他已不再是她所垂涎的猎物或皮囊,而是真正听她支配、受她控制并忠诚于她的sub。
她终于有了一方可供自己完全立足的容身之地,无论别人怎么想她,怎么看她,怎么评价她,都会有一个人无条件地接纳她的一切。她不必再回避、否认、怀疑自己的欲望、天性,也不必再为一个不知引线何时会燃到尽头的炸药桶焦虑不安。
常年悬空的石块终于落了地,她久违地感受到了来自内心深处的宁静。
半晌,她像安慰小孩子那样揉了揉他的顶,又轻轻吻过他的眉心,然后便终止了这场过度的游戏。
她环视一周,看着桌子附近的一片狼藉,对蒋赋说:“还是冲动了。应该去外面开间房的。希望你之后坐在桌前的时候脑子里不会出现这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蒋赋还带着满身的痕迹坐在桌上,他缠起手边散落的长绳,有些哀怨地望了左霏一眼:“您不提也就算了,提了之后……我真的很难忍住不想。”
光是说这番话的工夫,他脑中就回响起了好几句自己那渴求的声音,脸颊有些烧的势头。
左霏捡起从椅子上滑落的外套,重新搭在靠背上,说:“你是在埋怨我吗?”
“当然没有,我埋怨谁也不会埋怨您的。”他说,“我只是在感慨自己,满脑子竟只剩下那些黄色废料了。”
“废料?”
“……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