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白山,环湖国道。靳总两个小时前已经等在那里了。”
“周小姐,如果你需要喝水的话,你的左手边有两瓶常温的矿泉水。”
周棠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陈韫默然。
又过了十多分钟,周棠望着前方连绵起伏的弯道,耳边已然能听清内燃机的轰鸣声,引擎在疯狂的咆哮,颜色各异的跑甩尾回到下方的起始点,然后按照次序一字排开。
陈韫打开车门,“周小姐,到了。”
周棠微微蹙着眉,天边最后一丝余晖即将消散,光亮里,她看到右侧几辆车身的颜色,红的,粉的,绿的,灰的,黑的。
Ferrari,Lamborghini,mnetigsegg……
大部分人四十岁也难凭借奋斗得来的东西,他们这些人在十八岁成年礼之前就都全部拥有了。
别人还在为兢兢业业后的一点点进步沾沾自喜时,他们已经背靠着父辈的资本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家世地位到达一定程度,时间充足富裕,烧钱的爱好自然就变多了。
顶级跑,性感女伴。
奢华与美色。
他们俩的共同点在于,都是能够让肾上腺素短时间内飙升的两样乐趣。
靳谈的侧脸落在阴影里,轮廓尽显,他没穿正装,换了件深色的宽松卫衣,模样松弛地倚靠着车身。
周棠没怎么注意到那辆车,所以也就没觉他开的车一直是四门四座,即使这是在各个品牌顶级跑的聚会现场。 靳谈单手插在运动裤的口袋里,懒洋洋地抬眸看她,话还没说,只听见——
身后响起如潮水般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周棠转过脸,人群簇拥着最中间的那个男人,一头蓝又骚又妖,不知道是谁大声喊了一句:“烨哥,人生得意须尽欢!”
季烨闻言低声笑了笑,牵过身边瓷白肤色的女生的手,她眉眼柔情,像一朵初绽的玉兰,他嗓音清冽道:“人生得意须尽欢,是沅锦意的意。”
欢笑声不断,周棠回眸,不远处又来了一位男人,谭柯然先是喊了句靳哥,又朝周棠自报了家门,她垂示意。
“北城来的,季烨,职业赛车手,之前玩过方程式,后来不知道怎么换成了两轮的,前两年还参加了moto gp。”
“他最近来南港是为了做生意,听说和程家那位大少快要谈妥了。”
靳谈表情淡淡的,还是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好似旁人的事情他毫不在意,却在目光看到周棠的时候似笑非笑地问:“周棠,你懂什么叫玩游戏?”
游戏……
周棠没说话,她想起昨晚她说的那句“靳总,我没空陪你玩游戏”,他的意思显然是对她狭义的理解进行嘲讽。
靳谈读懂了她的表情,心里轻哼,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回答。
他不是一定要知道答案。
但他就想听她说话。
周棠深呼吸,感觉喉咙被堵住,她扭头去看周围形形色色的女伴,身上系着的布料堪堪能遮住3点区域,身材火辣,惊艳迷人。
她今天穿的是经典的职场搭配,商务休闲风,可以是在咖啡厅,在餐厅,在公司,唯独不适合出现在这个地方。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感,好像高二那年她穿着一身陵和的校服,到酒吧去赴他的约。
周棠知道,他那句话是想告诉她——
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游戏场,他有在这个场里下注的手段和资本,但他没做,因为不屑于利用谁,所以他更青睐阳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