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樓下的電鑽聲不知何時停了。
施世朗在回潮的困盹中慢慢合上了眼睛,趴在床上睡著了。
他睡到差不多中午才醒,醒來以後精神好了些,人也沒那麼消沉了,居然還不忘將被子給鋪好。洗完澡吃了點東西後,老老實實收拾他昨晚的殘局,將那些到處亂扔的酒版瓶子給撿了起來。
他的整理欲說來就來。
撿完空酒瓶後,又開始收拾他的畫具和顏料,將它們重歸納後一一放好。
桌上的食包裝很快進了垃圾簍,冰箱裡壞掉的食材也被清空了。
然後,他把注意力投向了那面靠牆的書架,那裡也是亂七八糟的——他總是喜歡和女人們在那裡站著做愛。
記得那是一個早上,他在床上醒來,睡眼惺忪間,看見書架前玉立著一個女孩。
她身上只裹了一條浴巾,身下是令人矚目的,兩條白皙纖細的美腿。
施世朗想起來,她是一個模特,穿著高跟鞋都要與他平高了。
只見她微微蹲著身子,手耙著書架的某一格,像是在專心地翻著什麼,剛洗完的長髮沒有吹乾,水珠沿著濕發梢往下滴,輕輕地落到了地板上。
施世朗在床上靜靜觀賞著這一幕,隨後悄然無聲地掀開了被子。
施世朗走到她身後時,她仍然沒有察覺,直到他從背後摟住了她的腰,她才像只受驚的小貓一樣輕呼了一聲。
施世朗把下巴放到了她的肩上,摩挲著問:「你在看什麼?」
女孩輕笑著慢慢翻閱手裡的報紙,側著臉對他說:「真看不出來,你居然還有讀書看報的興致。」
她一邊翻一邊講:「居然每一期都訂了。」
施世朗沒有馬上回答她,而是將目光移到了存放報紙的那一格,定定地盯著那疊報紙看了一陣後,隨口一句:「消遣而已。」
「是嗎?」女孩繼續翻著報紙,頭也不抬地說,「施大畫家這個消遣倒挺靠譜的。」
話落,施世朗笑了笑,摟緊她的腰,貼著她的耳朵壓低聲說:「我還有別的消遣,比這個更靠譜,你要不要試一下?」
女孩還沒說話,他已經把報紙從她手裡拿走,放回了書架上。
然後又把她拖回了床上。
收拾完屋子後,施世朗把所有的窗簾都拉開了。
看著陽光中那些紛紜的粉塵,施世朗想,從今天開始,應該要有些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