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軒墨眉梢一挑,隨即笑起來:「哪能瞧不起,我現在還不如你們這樣的呢,我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家裡的生計還要靠著我妻子和妻弟,在家裡都抬不起頭!」杜軒墨開始胡謅,結果吳老二真的相信了,拍著杜軒墨的肩膀說道:「哎呦大兄弟,看你也是個明白事理的,比那些窮酸強多了,哥相信你肯定能考上功名的!」
杜軒墨苦笑著,先回了自家小院。他是比大理寺先走一步的,過些日子大理寺的人才會到,現在他得到的線索還是太少,必須要趕在大理寺的人到來之前得到更多的消息,要不然這邊恐生變故。
另一頭的沈石榴的小攤子生意倒是好的很,因為價格公道,大家都願意來,有時候旁邊炸油條的攤主也過來買,沈石榴直接用餛飩換油條豆汁兒。
「王嫂子,你家這油條炸得真酥脆,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油條了。」沈石榴捏著一根兒油條吃著,不得不說這些小攤販的鑽精的手藝不同尋常,她雖然也會炸,但是就是沒有人家專業的炸的爐火純青。
隔壁油條攤子是老住戶了,媳婦炸油條,男人就賣豆汁兒豆花,看著三十多歲,十歲的孩子。
「炸了多少年了,睜開眼睛是炸油條,閉上眼睛做夢還是炸油條,要是再炸的不好吃,還不如回去種地了呢!」王嫂子是個開朗人,一看就是家裡做主的。
沈石榴拿出個帕子,裡面包著自己熬的牛軋糖,遞給王嫂子說道:「嫂子,這是我自己熬的糖,給咱家水生吃,也沒啥好東西給咱娃!」
王嫂子一看沈石榴手裡的糖,用帕子包著一把,雪白雪白的,上頭還有花生碎,看著就香。
「哎呦,這可使不得,這東西賣著還好貴呢!」王嫂子不好意思收。
沈石榴再讓,說道:「嫂子,拿著吧,我們初來乍到討生活,還得讓你和王大哥多多照顧呢!這點也不是啥值錢的,自家孩子吃這點算啥呢!」沈石榴一番話說的苦口婆心讓人動容,王嫂子一聽,就接過來,說道:「那就謝謝你了大妹子,都是討生活,咱們以後也互相照應。」
沈石榴點頭如搗蒜,王嫂子是老住戶,對這閔成縣的事兒肯定也知道的多,以後就算閒聊,肯定也能得到點消息。
晚上沈石榴回家,和杜軒墨兩人就把白天的所見所聞交流了一下。
「好刺激啊!」沈石榴一臉的興奮,這次非要跟著杜軒墨來一部分原因是怕杜軒墨遭罪吃不好睡不好,另一部分也想出來走走。
杜軒墨扶額苦笑:「看來你是真當這事兒好玩了!」
沈石榴嘿嘿笑著,說道:「凡事咱們小心些就是了,不過你得到的消息也的確是有用的,明明大家都生活很富足,為什麼還年年說鬧災沒糧?肯定有鬼。」
「估計過幾天大理寺的人來的時候,這又是另外一幅光景,鬧災是假,貪朝廷的糧款才是真!」杜軒墨說道:「明天我想下去幾個村走走。」
沈石榴不放心,於是說:「那帶著滿倉吧。」
杜軒墨點頭,下面的村子是什麼光景也不好說,帶滿倉去,有事情也好有個報信的。
第二天一早,杜軒墨和滿倉就出了門,下面的幾個村他也看過縣誌,不難找。
「前面是吳家村,進去之後,只說我是進京的書生,你是書童,別說漏嘴了,知道嗎?」杜軒墨囑咐滿倉。
滿倉應聲:「我知道,少爺放心!」
兩人進了吳家村,村頭是一口水井,杜軒墨看了看,裡面有水,再往前走,就是村子的房子,村子看著不是很破,還有炊煙和犬吠,看著也不像是受災的。
杜軒墨的到來,也引起了不少村民的注意,杜軒墨就問:「大娘,我是過路的,能不能給我裝點水,謝謝了!」
杜軒墨找了個老大娘下手,老大娘倒也心善,領著杜軒墨進了自家的籬笆院。
「大娘一個人住?」杜軒墨看大娘家裡就大娘一個人,問道。
大娘嗯了一聲:「就我老婆子一個,年輕力壯的都出去謀生了。」
「出去謀生?咱家裡沒有田地嗎?老母親一個人在家,也不能都出去了吧?」杜軒墨問道。
大娘嘆氣:「不出去,全家都要餓死的啊!」
「有地可以,吃喝應該富足的。」杜軒墨如此說道。
大娘搖頭,走到了水缸那,招呼滿倉自己裝水:「你來裝吧,我老眼昏花,幹不了這活了。」
滿倉去裝水,動作慢悠悠,老大娘坐下,對杜軒墨說:「哪還有地啊,這村子留下來的沒有幾家了,都是像我這樣老得折騰不起的人在。」
「全村的地都沒有了?」杜軒墨皺著眉頭問道。
「全沒了,都被官府給收了。」大娘說道。
「收了?官府為何要收地?」杜軒墨覺得事情開始摸到了重點了。
大娘搖頭:「我們也不知道,去鬧過,沒有用,官府也發了糧,說是每年都會給一些糧食不會讓我們餓死,但是那些糧食哪裡夠,年輕力壯的也就只能出去謀生,要不然全家抱著餓死了就!」
杜軒墨琢磨這事情和閔成縣衙這邊脫不了干係,不過到底是什麼人能夠手眼通天,竟然連朝廷的巡撫來了,都無計可施?
老大娘顫顫巍巍的拿起笸籮要縫衣衫,但是穿針引線也費勁,就對杜軒墨說:「後生啊,大娘眼神不好,你幫大娘穿個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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