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少者微微一笑。
“那我呢?”
张钢铁心里莫名“咯噔”一下,瞪大了眼睛。
“你多保重,改日有缘自当归还。”
说完二人同时跳上了前室,这哪是借?简直是明抢,张钢铁还开开心心的帮他们搬马肉,如同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张钢铁顿时大怒,一把抓向那年少者左臂,那年少者瞧得仔细,手臂一缩,张钢铁便抓了个空,那年少者随即甩手向张钢铁胸口打来,用的是手背,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满含内力,想一招把张钢铁解决掉。
这一掌来势奇快,张钢铁抓空之时已经知道他会武功,存了防备之心,看着他甩来的手臂,眼睛飞一扫,寻找他的着力处,这几个月来张钢铁研究最多的就是沈伯义的三切手,毕竟按照沈伯义的说法,学好三切手能立于不败之地,雷神掌虽然只有十五招,心法口诀也不难记,但这套掌法对内功要求颇高,张钢铁只练熟了第一招,暂时打不出什么威力,在三切手上比雷神掌花费的时间多得多,人在危急时刻想到的一定是纯熟用惯的东西。
张钢铁在那年少者的左后方,那年少者又是用左手手背打来,一整条胳膊都暴露在张钢铁面前,很显然他看出张钢铁的武功不高,对自己的武功又充满自信,不然不会这么轻敌,而且常人见了这一招要么躲闪要么格挡,万没有如此取巧的解法,这恰是三切手的精奥所在,电光火石之间,张钢铁现他的肘窝应该就是着力处,他拿不准,但比武时来不及细想,答对了也是这一下,答不对也是这一下,张钢铁化掌为刀,全力贯注右臂,猛然切在那年少者肘窝处,那年少者的胳膊顿时不听使唤地屈了起来,他使出了六七成力道,根本来不及收,胳膊虽屈了起来,但向后的力道不变,以手为重心向后拧去,只听“咔”的一声,他屈起的胳膊像表针一般转了一百八十度,整条胳膊自肩膀处粉碎性断裂,这一掌的力道全让他自己消化了,同时由于他的胳膊屈了起来,这一掌连张钢铁的衣角都没碰到。
那年少者杀猪般惨叫一声,身体向后撞在了车厢上,手臂软绵绵地向下垂,旁边的年长者大惊失色,他也看出张钢铁武功低微,儿子用一根手指都能打倒他,所以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完全没料到会生这样的变故,连忙环臂抱住年少者。
“煜儿,你怎么了?”
张钢铁也没想到自己能一招把他打成这样,顿时怔住了。
“爹,我的胳膊废了。”
那煜儿一张脸变得煞白,没命般惨叫着,那年长者抬眼瞪着张钢铁,双目血红。
“你…你是何人?”
他的儿子虽不是顶尖高手,但深得自己的真传,在江湖上也略有名气,此人只用一招就能将他的胳膊折断,绝非等闲,只有一流高手才能隐藏实力。
张钢铁见他满眼含恨,知道自己惹毛了他,倘若他跳起来给儿子报仇,自己万万打不过,打伤他儿子只是运气而已。
“我叫张钢铁,是沈城沈伯义的徒弟。”
只能将沈伯义搬出来救命了。
“沈伯义何时收了个徒弟?”
沈伯义名扬四海,那年长者岂会不知?但沈伯义有徒弟的事倒是从未听过,这世上也只有沈伯义的三切手才会有此等威力,折在沈伯义徒弟手上无话可说,那年老者抱着儿子跳下了车。
“我等有眼无珠,张大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哈哈哇嘿嘿呵嘻嘻呼哈哈。”
那年长者的话音刚落,忽有一阵诡异的笑声响起,张钢铁循着声音一看,从旁边的山沟里跳上一人,竟是赫启宏,这笑声张钢铁耳熟极了。
“没想到呼延煜竟如此不堪一击。”
赫启宏笑着说道。
“你是何人?”
那年长者冷冷问道。
“张兄别来无恙。”
赫启宏正眼都不瞧他们一眼,一拉张钢铁的胳膊,跳上了马车前室。
“果然只够坐两个人。”
原来赫启宏全听见了。
“借二位的马肉果腹,你们多保重,改日有缘自当归还。”
赫启宏一拍马股,马车缓缓向前而去,拉了马肉之后车辙明显变深了,可惜呼延父子眼睁睁看着马车离开却不敢言语,地上的马被剃得分外干净,他们当时可曾想过还要依靠这个保命?报应有时来得很慢,有时又来得分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