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钢铁耳听得外面杀声震天,心里深深为沈城担忧着,奈何被黑布包着什么也看不见,外面的场景一定比电视剧里演的惊心动魄多了,张钢铁莫名其妙有点心痒痒,他感觉自己这些年来变了好多好多,以前的他老实巴交,现在连大名鼎鼎的神算子都能上他的当,毕竟经历了太多生死时刻,还从高文静口中听过太多旧例,尤其是到了人命如草芥的古代乱世之后变得越明显,以前的他心地善良,现在竟然渴望目睹外面的修罗战场。
战斗间光阴飞逝,转眼天色将暗,蒙古军没讨到好处,停止进攻后退了十里。
“沈伯义的凌云箭队果然名不虚传。”
是钱一空的声音,张钢铁知道这支箭队是沈伯义亲自挑选训练的,共有七十二人,每个人都是天生神力,据说能将箭射入云霄,这话虽然夸大,但射穿盾牌盔甲却是不在话下,箭队之间配合无间,前箭射罢后箭迅,犹如雨打香山连珠不断,即便每座城门上只有二十四人坐镇,也和七十二人没有分别。
“钱老英雄,沈城三个时辰阻挡了五次攻势,战备充足,可见的确是得了消息,照此下去,咱们伤亡太重,需想个法子破了箭队。”
是敖登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小,显然在向远方移动,看来沈伯义培养的箭队让他们好大头疼,张钢铁不禁暗喜。
“千户大人放心,咱们稍作休整趁夜再攻,夜里光线不足,箭队难以挥作用。”
钱一空胸有成竹说道。
“今日乃腊月十五,天上月圆堪比白昼,何谈光线不足?”
敖登啐道。
“老夫绰号神算子,懂得占星问天之术,今夜子正东风将起,届时乌云蔽月,有如天助…”
后面的张钢铁完全听不见了,就算听见似乎也没什么用,经敖登提醒,张钢铁忽然想起一事,不知赫启宏昨晚有没有摘到槐树种子,这才是自己的头等大事。
过了片刻,黑布被人掀开,陈不风打开囚车放进一盘吃的来,然后小心翼翼地解开张钢铁的绳子,张钢铁见他全程捏着兰花指,生怕碰到自己染上花柳,但脸上却写满了惋惜,想起他说若是有缘在沈清月的脸上香上一香当场魂飞天外的话,这师徒二人一丘之貉,张钢铁心里冷不丁又生一计,手脚解开后缩到了囚车的一角,屈膝环抱在臂,故意打着哆嗦,连张钢铁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好可怜,像陈不风这样的色*胚难道不心疼吗?纣王宠幸妲己难道全是纣王一个人的错?
“这是刚烤好的羊排,吃过就不冷了。”
陈不风果然有些不忍。
“我不活了,吃了浪费。”
张钢铁冷冷说道,随后抬头注视着陈不风。
“你痛快一点杀了我吧。”
张钢铁的情绪都在钱一空面前酝酿光了,此刻挤不出泪来只能拿表情来凑,娇滴滴、柔颤颤却又凄凉凉,看得陈不风直迷糊,实在想不通这样一个出尘脱俗的女子怎会是身染花柳的淫*妇,想着想着忽然一愣,莫非是师父怕我染指故意说的?这么一想,心中又升起一丝怜惜之意。
“你还有大用处,杀了你我无法向师父交代,你还是吃一些为好,没准你爹能救下你哩。”
陈不风竟出言安慰了起来。
“你们想拿我的性命威胁我爹投降?”
陈不风不答。
“哼!”
张钢铁重重哼了一声。
“你们这一步怕是迈错了。”
“为何?”
陈不风问道,等同于回答了上一个问题。
“我爹强行将我嫁给一个花花公子,害我染上花柳,之后又二话不说将我丈夫杀了,让我沦为寡妇,害怕传出去丢人,甚至连病都不给我治,如今我丢了一整天,用屁股想都是被你们劫了出来,他不想办法救我,你们攻城时还不遗余力守城,完全不顾我的死活,你说他的心里有我么?”
听完这话,陈不风也有些犯疑,按说小主丢了一天,城中是应该有些动静,至少应该派些个脚力好的出来寻找才对,但貌似并没有,殊不知沈闹知道沈清月的身体里住的是张钢铁,所以才没有多作留意,而清月轩中的几人全都中了梦幽幽呼呼大睡,小主丢了的事沈闹是浑然不知。
“你不是沈闹的掌上明珠么?他怎会心里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