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飞毛腿和板凳结实地砸在了一起,铁杆焖肉因为接触面太小,几乎没什么动静,但折叠椅在打击时自带快板功能,各部件之间连续撞击,哐完又是当的一声。
紧身裤短促的叫了一声,像是被子弹击中的麻雀一样以屁墩式掉到了地上。
各种反差让门口的人呆的呆、惊的惊,气氛一时异常沉寂,是个说话的好时机。
关捷悄悄绕动手指,将椅子的铁杆握在了一起,像提着一把冲锋枪似的平提着它,怼着门口飞快地喊道“有话好好说,我不想跟你们打架,什么牛掰不牛掰的,不认识。还有我也不是弹古筝的,希望你们搞清楚,不要打错人了又屁用没有的来道歉,接受不了。”
他是这么想的,如果对方都是没长脑子的傻缺,这招先声夺人没有效果,那就只能瞎几把打到路荣行回来再说了。
想起“回来”关捷才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路荣行去哪儿了
对面玉米须率先回过神来,推了下鸡冠头,示意他去把紧身裤扶起来。
鸡冠头刮目相看地盯着关捷,表情并不愤怒,反而有点玩味,觉得他这逞凶斗狠的一挂,有点符合刘白的审美了。
他一矮身,玉米须整个就露了出来。
他叫孙雨辰,是刘白的校友兼男朋友,不过对方已经单方面地在前面加了个“前”的定义,只是孙雨辰不肯接受。
这两天刘白行踪成谜,他叫兄弟偷偷跟着对方,现刘白动不动就往这琴室后面跑。
其实刘白就来了3次,但通过兄弟的无脑臆测,频率就变成了“动不动”。
孙雨辰脑门上绿光闪耀,连忙带着人来堵门。谁知道看眼下这架势,这矮子似乎还不认识刘白,连名字都叫不对。
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第一,他在装,第二,刘白还在暗恋他,第三,他真的堵错人了。
综上无论哪种,都很让他恼火,因为前两种是他在爱情上输了,后一种是他兄弟在打架上输了。
孙雨辰俯视着关捷,压抑着怒气开了口,半信半疑地说“你真的不认识刘白吗”
路荣行认不认识另说,但关捷敢指天誓,他耸了下肩说“刘白是谁潮阳市的市长吗,那我也不认识。”
孙雨辰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而且也完全没把刘白当盘菜的感觉,顿了顿说“那这琴室,还有别人在用吗”
关捷刚想说无可奉告,路荣行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没有。”
孙雨辰等人的头纷纷右转,看见两米开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一个人,穿着对面城南的校服,右手里捏着瓶玻璃装的鲜奶,个子挺高,表情也挺严肃,穿着气质都是个好学生的模样。
孙雨辰右手边的男生以为他是个路见不平的书呆子,立刻不耐烦地冲他叫道“谁啊你少多管闲事,不相干的就麻溜的滚蛋。”
路荣行一路跑回来,胸口的起伏有点剧烈,不过他更惦记屋里的状况。
他低头在窗户口瞟了一眼,看见关捷提着把椅子,离最近的人有一米多远,琴和板凳也都没歪,这才松了口气,正眼去看那几个陌生人。
路荣行和关捷都是普通人的记性,对于曾经在卡拉ok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孙雨辰毫无印象。
他挨个扫过门口那3个人,大概从站位上观察出了谁是说话的人,最后看着孙雨辰说“这琴室目前只有我在用,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里头的矮子说他天天在这儿弹,外面这个又说这屋子只有他在用,孙雨辰被他俩弄得有点茫然,手指从外面指到屋里,不爽地说“你们两个,到底是谁在用”
路荣行很不待见他说话时那种混混头子的语气,但怕起冲突伤到琴,只好耐着性子说“我,里面是我弟弟,过来玩的。”
孙雨辰心说难怪,将路荣行从头看到脚,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刘白是个很肤浅的人,他交朋友的唯一标准就是看脸,路荣行各方面都不挫,这就是孙雨辰看他不爽的原因,他烦躁地质问道“所以说弹琴给刘白听的人,就是你吗”
路荣行的反应和关捷是同款,纳闷地动了下眼珠子“刘白是谁”
现被屋里的矮子骗了之后,孙雨辰连带着对路荣行的信任也变成了零,他鄙夷地指着琴室后面的窗户吼道“别装了,就是老趴在窗户后面那个甩腿的机子上面的男生。”
路荣行还打算去给关捷拿条裤子,真没时间跟他在这儿耗,见自己说真话他说装,就懒得跟他扯了,表情慢慢的冷了。
“我不知道窗户后面有什么机子和男生,那窗户开得比我人还高,我没有搭台子看风景的习惯。而且就算那男生趴在你说的机子上面,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说了,不认识什么刘白,没见过,你不信那随便你。反正我现在有事要锁门了,麻烦你们让一下。”
路荣行从小到大,很少跟同学打架,在撂狠话方面实在没什么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