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跌入星野,天空拉下帷幕,夜色漸濃。
樓下傳來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響,沈遇聽到動靜走到了窗邊,悄悄拉開窗簾一角,看到王誤生坐上了汽車。
車子發動引擎,就著夜色揚長而去,慢慢就看不見了蹤影。
沈遇放下了窗簾,坐回了床邊。長時間的久坐久躺讓他有些低血糖,站起身時還趔趄一下,等坐著緩了半天才緩過來。
沈遇愣了愣,半晌才下定決心走到了門邊。
這些天的監視和囚禁下來他不是沒想過逃跑,而是他逃不了,一切就如王誤生的管家所言,他逃不出去。
層層都有人把守,每個人都對他看管很嚴。
沈遇試過偷偷逃走,試過用暴力手段和看管他的人對抗,但到頭來都是自討苦吃,被抓到了就會被打的半死,被看的更嚴,根本就沒有機會逃跑。
所以後來他消沉了,有些蔫巴巴的。儘管每天被逼著吃喝,每天都在睡覺,但就是越來越瘦,越來越憔悴。
他的皮膚也因為長時間不見光而透漏著病態的白。如果說原來是白如暖玉,那現在真就像白粉刷了一遍,整個人透著股脆弱感和蒼茫感。
把人折磨到病入膏肓並不是王誤生的風格。
所以當王誤生見被關著的人日漸病態以後,他發了善心允許沈遇出來走動走動,曬曬太陽。
不過依然會有人跟著。
「你就這樣跟我硬耗嗎?」沉默了將近兩個月的人終於開口,聲音有些嘶啞,吐詞不是那麼清晰,但還是讓王誤生感覺到了愉悅。
他發笑對著沈遇開口:「我有的是時間,我耗的起,你耗得起嗎?」滿眼的得意,笑容掛在臉上,一副大局在握的模樣。
不過也確實如此,王誤生的得意自是有把握,沈遇也確實耗不起。
家人在等他,諮詢的律師在等他,和溫平生的離婚協議在等他,他沒有時間去浪費,他耗不起。
陽光籠罩下來,印在院中人的臉上。
沈遇本來是在曬著太陽看院裡種的花草的,聽到這話就低下了頭,不願意再繼續看,「我知道了。」
他嘴上沒給個具體的答覆,行動上看起來倒是比原來的狀態好了很多,人也有了些氣力,不再一蹶不振。王誤生只以為沈遇是妥協了,於是更加滿意,也不再逼沈遇逼得太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