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带累同窗名声”
一时间,已是群情激奋。
穆云平想要冲上去为穆空青辩解,却被穆云安死死按住。
穆空青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穆云安,穆云安只冲他微微一颔。
吴宇大大松了一口气,同时暗恼自己竟叫这孩子唬住了
这下可好,白白得罪了李成
“这是何物你可还有甚要辩解的吗”吴宇的声音中气十足,将手上的纸条直接递到了穆空青面前。
穆空青看都没看一眼,反问道“不知在场诸位学兄,可有人愿为空青念出纸上的内容”
先前出言的那急性子学子喝道“我来念枉我先前还曾误会过吴兄现下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何话说。”
说罢,那人从吴宇手中夺过纸条,大声念道“子见齐衰者、冕衣裳者与瞽者”
在场都是正经经过升班考校留下的,对论语自然再熟悉不过。
那人一开口,便有人认出,是论语子罕篇的内容。
当下便有人质问道“你还有何话好说”
穆空青并未应答,反而是接着背了下去“子见齐衰者、冕衣裳者与瞽者,见之,虽少,必作,过之必趋。”
随着穆空青的声音,原本义愤填膺的人群逐渐安静了下来。
“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穆空青就这么背完了子罕篇。
复又问道“那纸上可还有旁的”
那人也隐隐觉察到了不对,语气和缓了些道“还有释义。”
穆空青又开口背了下去。
除专人注解外,释义本无固定的表述语句。
可在场之人皆是周秀才教出来的,于是在听穆空青背释义时,自然也会觉得有几分熟悉。
这下,现场除了穆空青略带稚气的声音外,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李成的脸色也有几分难看。
他特意选了靠后的子罕篇,就是因为他觉得,穆空青入学堪堪半年,便是他学得再好,也不可能学到这里,更别提能将释义都记得透彻。
只要穆空青有一丝半点不明之处,这张纸条便足以作为铁证。
穆空青背完,吴宇甚至可以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直道此事似是有些蹊跷。
吴宇心念急转,复又开口道“即便是你已记诵下这些,也难保你能一次不错地写出来。否则郑兄所见,又该如何解释”
穆空青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是啊,郑兄所言,究竟该如何解释呢”穆空青的表情,几乎已经将“此事另有隐情”几个字,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了。
缩在一旁浑身打颤的郑才志被人推了出来。
穆空青转头望向郑才志,温声道“郑兄要知道,这清溪县中的读书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今日私塾之事,恐怕不出半日,便能传遍了。”
“我等今日所考校的内容究竟是何,旁人不清楚,郑兄却是知道的。敢问郑兄,为何要说自己亲眼所见呢”
穆空青还是那不急不缓的语调,却叫郑才志的面上尽是灰败之色。
郑才志本已任命,却不料穆空青又道“郑兄若有苦衷,尽可在同窗面前道尽。这大庭广众之下,自然无人敢为难你。若是郑兄就此认下了”
穆空青并未言尽。
但凡这郑才志能有几分脑子,他也该明白自己要怎么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说,郑兄是故意与你为难”李成见势不妙,当即出言打断。
穆空青笑道“郑兄与我无冤无仇,为何要与我为难”
“只是郑兄说他亲眼所见我倚靠夹带之物作弊,这事委实叫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