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嘘了口茶,凤眼望着跳跃的烛火,神情沉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两人第一次相见,是在一个月夜。
木魔某次在郑国潜入一户富人家里,偷取财物,带了包袱将要离开时,却现了带面巾的笛煞。
而笛煞亦现了他,他以为笛煞是富人家的暗卫,于是上前与之打了起来。
笛煞根本无心与之打斗,虚晃一招,溜了。
他一路追赶,直到荒郊野外,笛煞方停了脚步,质问他:“你自做你的贼,我做什么你管得着么?”
木魔这才明白,带了面巾的女子,并非是贵人的暗卫,而是另有目的。
他猜到是暗杀,却因好奇,便问了出来。
笛煞冷冷睨他一眼,没有答话,径自离去。
木魔觉得此事是他理亏,想要追上笛煞,给她道歉,但笛煞见他紧追不舍,显然误会了他,停下来道:“你这个登徒子,总跟着我最什么?!
真是讨人嫌!”
本想道歉的他,听到这番话,年轻气盛,趁其不备将她脸上的面巾扯落了。
月光之下,笛煞面如满月,一双眼睛亦如满月,小嘴儿因生气嘟着,别有一番韵味。
他看得呆怔,笛煞见此,瞪他一眼,骂了一声“登徒子”,径自离去。
自此,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但若无木魔的念念不忘,或许,他们二人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月光下的那张脸,木魔记到现在。
他让人画了像,疯狂向江湖中人打探,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知晓,她是血煞之笛煞。
但他亦听到她曾与郑国国君相恋的传闻。那枚绝无仅有的紫珍珠,便是两人爱情的见证。
然而笛煞并未嫁给郑庄公,这是人人知晓的事情。他觉得自己极有希望。
终于有一次,他在夜间拦住了笛煞,红着脸吞吞吐吐说明心意,谁知笛煞却兜头给了他一盆冷水:“木魔,我一辈子都不打算嫁人,你死了那条心吧。”
木魔望着她,感到心在撕裂,高声质问道:“为何?
我对你全心全意,你竟然一点儿不动心?
难道你还在做梦当国君夫人?
他那么多妻妾,怎会在意你?!”
笛煞气得满面通红:“不用你管!”
被嫉妒啃噬失去理智的木魔,哆嗦着双手,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字道:“我改日把那人带到你面前,让他当面告诉你,他心里可还有你,如何?!”
“啊——”笛煞崩溃大喊,飞身离开了。
而这件事,着实让木魔失落了一阵子。
但他后来仍旧放不下她,于是又开始四处追踪笛煞。当然,他没有傻到带着郑庄公去见笛煞。
再后来,血煞归隐,他请魅姑帮着找到了血煞归隐之地,便也在此处山上落了脚,每日在山间打些猎物,雷打不动送到血煞的住处。
然而十几年过去,笛煞并未领情,下山时,依然躲开了他,以至于他知晓时,她们已经离开几个月了。
讲完这段情史,木魔的一双凤眼里满是不甘:“其实,明儿见面,我真怕她一见到我,又飞快跑掉。
当初想拿你当敲门砖,无非是为了威胁她,据说她曾给你一管白玉笛,所以,我觉得,她对你应该甚是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