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卷着地上稀稀疏疏的落叶,把它们打着璇儿送到半空,又轻轻地松了劲儿,任由他们自由自在地悠然飘下。
“方姑娘,秦某也有一个问题请教。
那日你救老二的时候,是跨在他身上的,为何今日却是教大家跪在曲明身侧即可?”
“哦!秦官爷,那日田官爷闭气很久,情况危急,我来不及教你们按压要点,只能亲自动手。
只是亲自出手的话,我力气小胳膊短,在一侧够不着田官爷胸口,不好力,事急从权,只能那样了。。。。。。”
"今日,多谢姑娘赐教!秦某不胜感激!”
“秦官爷,您是官,我是犯人,身份天壤之别。
能给您帮上忙,是我的荣幸。
只是我们方家救人,从来都是不图回报。
只要是大盛的子民,方家有能力之下能护则护,能救则救,没有任何私心的。”
秦虹望着方舟舟款款而去的身影,眼底全是佩服。
好一个聪慧的姑娘,看似不知道却什么都知道了,看似没说也什么都说了。
他向着树后看了一眼,长长叹息一声,然后踹了地上躺尸的曲明道:
“人都走远了,给老子起来吧!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她的本事么。以后长点脑子,别去招惹她,别让今天这一针白扎!”
“秦头,呜呜呜,我不干净了,我不干净了。。。。。。”
曲明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抱着秦虹的腿哭起来。
英雄轻易不落泪,只因未到伤心时。
“嚎身份嚎!当初我也和你田哥对口渡气了,难道我也不干净?
这是救人性命之举,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指点起来没有八分扭捏,就是心中坦荡。
难道你个大老爷们,非要想不开,往那龌龊了的地方想?!”
“呜呜呜,秦头,可方姑娘说,如果来得及,有条件的话,可以用一方帕子遮挡一二,她没给我用帕子,我不干净了……呜呜呜……”
“哼!滚一边去嚎。
我倒是觉着,她没一针把你扎死,算是手下留情了。
你别看她长得柔柔弱弱,她身上的本事连我都看不透。
以后,都给老子好好当差,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秦虹作一通,气哼哼地走了。
当押解官二三十年,他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
明知道人家在用软刀子教训甚至震慑自家弟兄,偏偏还要领了人家给留面子的情。
大树后面的田老二脸又羞又躁,脸色惨白。
方姑娘和秦虹的一番话,里里外外都是敲打自己。
曲明可能不清楚,他自己却是明明白白,好弟兄是为了自己,受了无妄之罪。
千头万绪在他脑子里打转。终归是他自己想岔了,他紧紧握着的手无力地摊开,一个精致的虾须镯子从掌心滚落,掉进了尘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