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一笑,遠黛道:「她有好些日子不曾過來姑蘇了,自然有她的事兒要辦,這會兒已自去了!」她雖不贊同沅真的做法,卻仍無意替她做主,自然更不會在岳堯面前說什麼。
岳堯自然不知遠黛心中的想法,聽了這話,便又一禮,告辭去了。眼見他去了,遠黛卻還不由失神片刻,這才舉步慢慢的走進了房間。房內,百里肇正閒閒的坐著喝茶,見她進來,也只抬眸看了她一眼:「回來了?」沒什麼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遠黛也真是沒什麼心情去理會他,只抱了那束荷花行到花觚跟前,仔細端詳一番,這才將花插在了花觚內。
「都同沅真說什麼了?」身後,百里肇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無奈的回過頭去,看向百里肇:「王爺如今倒清閒,這事你竟也有興致管?」
仿佛低低的笑了一聲,百里肇道:「你當沅真是姊妹,我又何嘗不將岳堯當作兄弟看待!我只問你,這事若換了你,是管還是不管?」
遠黛不答,好半日才苦笑的嘆了一聲,轉身走到百里肇對面坐下了:「我只是告訴沅真,讓她自己想清楚!不要為了別人做出讓自己的後悔的事來,哪怕那個人是我!」
素常深邃寧靜的眸內陡然爆出一抹寒光,百里肇的面色在這一瞬間,竟已一片鐵青。他是何等人物,怎能聽不出遠黛話中暗藏的意思:「她怎麼說?」
察覺到了他的不快,遠黛也自不悅的擰了眉頭:「這件事,我希望王爺不要插手!」她直截了當的道:「王爺才剛說的一句話,卻是極對的,所以,還請王爺莫要逼我!」
她口中所謂的百里肇才剛說的一句話,指的正是那句「你當沅真是姊妹,我又何嘗不將岳堯當作兄弟看待」。聽出她語中的意思,百里肇仍是冷了臉,淡淡問道:「對於這事,難道你不覺得,你該給我一個說法?」口氣終究緩和了些許。
面色平靜的全無一絲波動,遠黛道:「這事,就算要給說法,那也是沅真給岳堯。他們二人,早都不是小孩子了,王爺又何必非要插手其間?」
沉默良久,百里肇才終於問道:「這事,你是何時知道的?」
遠黛苦笑,過得一刻,畢竟答道:「也是這次江南之行我才看了出來的!」這之前,她雖並不贊同沅真與岳堯在一起,但也沒有阻擾之意。然而此次江南之行,她卻終於覺出不對來。
定定看她,百里肇忽然道:「是昨天,可對?」今早遠黛同沅真說的那句似玩笑又似認真的言語如今在他想來,何嘗不是一種點醒。
對他的敏銳,遠黛也只能無奈一笑:「是!我原先也不敢肯定,因此一直沒沅真一貫就不愛那些熱鬧紛雜的地方,但昨兒她竟跟岳堯一道在楓橋夜市廝混了許久……」如此不合沅真性情之事,不由得原就心存疑竇的遠黛愈發的不解,也因此,她才會問了那一句來。
百里肇再度沉默,遠黛也並不多說什麼,只顧自的提起桌上的茶壺,為自己倒了杯水,慢慢的喝著。沅真在姑蘇的這處宅子,若論起宅院的精緻與布局,其實不輸給睿親王府多少,但宅子裡伺候的丫鬟,其玲瓏周到之處,比之王府,卻是差了幾條街下去。
「你一直也不太願意沅真與岳堯在一起,可是?」百里肇突兀的問道。
稍稍遲疑片刻,遠黛畢竟乾脆的一口承認下來:「是!」
「為什麼?」百里肇看她,神色甚是平靜的問著,很顯然的,對於這一回答,他不意外。
「我希望,沅真與雲裳都能平平淡淡的過活!」遠黛答,甚至補充道:「我們並不缺錢!」俗話說的好,一文錢逼死英雄漢,因此一句不缺錢,往往能夠說明很多的事情。
「那你呢?你又為什麼選擇我?」百里肇的語氣依然平靜得全無波瀾。
沉吟一刻,遠黛道:「我始終以為,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樹雖欲靜奈何風不止!既如此,我又怎能拖累旁人,而王爺,卻是有能力可以為我遮風擋雨的人!」
黝黑難測的雙瞳瞬也不瞬的凝視著遠黛,良久良久,百里肇才頷道:「所以,你才向我提出那樁交易!」
光看他的面色,遠黛實在無法猜出百里肇此刻的想法為何,但她依然點了頭:「我給王爺想要的,王爺也給我想要的!這一切,其實算不得不公。」
沉沉點頭,百里肇道:「你說的不錯!這一切,其實很公平!」說過了這一句話後,他便不再言語,而是閉上雙目,仿佛養神一般。
沒什麼來由的,見他如此,遠黛心中竟不由的生出幾分慌亂來。她有心想再說些什麼,但見百里肇似乎再無開口的意思,卻讓她倒生出有力無處使的感覺來。嘆了口氣後,她道:「今兒也累了一日了,我去令她們燒水,伺候王爺沐浴!」
甚至沒有睜眼,百里肇穩穩噹噹的道:「我說過,在外頭,叫我顯華!眉兒!」
他肯說話,倒讓遠黛不自覺的鬆了口氣,當下順勢笑道:「說起來,顯華至少還是你的表字,我叫著,倒也還罷了,眉兒這個名字,我聽著可真是不大喜歡呢!」
微微一笑,百里肇終於睜眼看向她:「我卻喜歡叫你眉兒而不是顰兒!」顰兒卻是前些時日,二人商量著該如何稱呼時,遠黛的提議。只是當時便被百里肇毫不猶豫的否決了。
遠黛正愁著沒話來紓解眼前這有些僵硬的氣氛,聞言之後,不免笑道:「名字不過是個稱呼而已,我卻覺得顰兒比眉兒更要雅致得多呢?」她其實倒也算不上喜歡顰兒這個名字,只是相比較而言,眉兒這個名字實在有太多的人叫,當真是比不上顰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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