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看一眼岳堯,遠黛輕輕搖頭:「岳堯,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岳堯一怔,有些掂不到遠黛的意思,只能茫然的看向遠黛。遠黛本也不指望他能說什麼,只逕自的說了下去:「你這話的意思,分明便是求我將沅真許配給你。我說的可對?」
對於這一說,岳堯自是毫不猶豫的就點了頭,他想說的,其實也正是這個意思。
「你求我將沅真許配給你!」遠黛重複了一遍這話之後,卻又突然而然的問道:「我只問你,在你岳堯心中,卻將沅真當成了什麼?」
岳堯聽得又是一怔,有心想要說些什麼,又覺在遠黛面前這些表真心的話語實在有些不宜出口,當下遲疑的看著遠黛,似乎想從遠黛臉上尋出一些端倪。
見他如此,遠黛倒不免暗嘆了一聲,知道岳堯壓根兒就沒想這麼多。然而他如今不想,卻並不代表以後永遠不會想到這個:「沅真如今已不是我的丫鬟,你卻讓我出面,讓她嫁給你,你且自己想想,你這樣的做法可妥當嗎?」
這話才一入耳,岳堯便不由的驚了一下,下一刻,已失聲道:「我並沒有這個意思!」遠黛這話,分明便是指他仍將沅真看做是她的丫鬟,更有他瞧不起沅真的意思在內。
靜靜看著岳堯,遠黛淡淡道:「我固然信你並無這個意思,但是岳堯,人言可畏!你想娶沅真,便該自己同她去說,而不是來找我!我早說過,沅真的事情,由她自己做主!」說過了這一句話,她再無意淹留,而是朝岳堯微微頷,逕自的從岳堯身畔走了過去。
愣了一愣後,岳堯終於回神,眼看著遠黛的背影已將消失在迴廊盡頭時,他忙大聲叫道:「王……太太的意思,我已懂了,多謝太太指點!」
聽他這般高聲言謝,遠黛足下卻險些一個趔趄,無奈的苦笑一下,她既不回頭也未答話,只逕自的往綠楊苑方向走去。轉過這條走廊,再往前走不多遠,便已見了那一池盛開的荷花,綠楊苑則靜靜的矗立在荷池中央。自小橋往綠楊苑走的當兒,遠黛目光隨意一動,卻恰恰瞧見離著自己不遠的地方,竟有一枝生的頗為飽滿肥大的青色蓮蓬藏於荷葉之間。
不期然的微微一笑,她忍不住的伸了手,攀住那枝蓮蓬,輕輕折了下來。采了這一枝後,她竟忽然起了玩心,一路走著,一路尋覓著藏於荷花荷葉之間的蓮蓬。將近七月中,蓮蓬也真結了不少,遠黛一路採集,等到了綠楊苑門口,手中已捧了五六枝之多。
碧兒正從綠楊苑裡頭出頭,瞧見遠黛,忙笑著行禮道:「太太回來了!怎麼還採了這個!」
隨意一笑,遠黛道:「都是長在橋邊的,我一眼見著,倒覺甚是可喜,便采了幾枝頑!」
碧兒聽著,少不得一面笑著,一面接了那蓮蓬過來道:「太太若喜歡,明兒閒了,倒可過去太湖泛舟,那湖上最多的便是這些!一路採下來,把船都能堆沉了!」
遠黛聽得甚是意動,當下應道:「聽你這麼一說,我若不去,可真是白來姑蘇一趟了!」
二人一面說著,卻已進了綠楊苑。百里肇在屋內,聽得遠黛說話,早抬眼看了過來,見她進來,不免挑了一挑眉。遠黛一眼見他,卻不免勾動昨夜之事,臉上略紅了一紅後,這才上前行了一禮。百里肇也不多說什麼,只笑了笑,點一點對面的椅子,示意她坐。
面上紅暈雖還不曾完全褪去,但鎮定下來的遠黛仍是自若的坐了下來,且吩咐一邊的碧兒道:「去打些水來,我要洗一洗手!」因沿途攀折了幾枝蓮蓬的緣故,她手上沾了些蓮莖上的刺與汁液,確也需要清理一下。
碧兒答應著,便捧了那幾枝蓮蓬出去。不一時已送了水與香胰子進來,伏侍遠黛洗手。
遠黛才剛洗過了手,那邊青兒早又進來,手中卻託了一隻不大不小、瑩潤通透、全無瑕疵的水晶盤,盤內裝的,卻是數十粒青色的蓮子。將蓮子擱在桌上,青兒笑道:「這是太太才剛自己采的,老爺太太可嘗一嘗!若喜歡,過一會子,我命家下的小子們再采些來!」
遠黛笑道:「多謝你!不過今兒這些也盡夠了!」一面說著,已伸手拈起了一粒蓮子,慢慢的剝著。百里肇在旁看著,也只淡淡一笑,竟也拈了一粒在手中,卻沒有剝,只是閒閒的把玩著。打發走了青兒、碧兒兩個,遠黛斜瞥了百里肇一眼:「王爺就沒有想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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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第二章正在努力中。永遠不能如期碼夠字數的俺繼續慚愧的爬下去。
正文第十三章光與影
百里肇笑笑,居然還真的就說了:「遇到岳堯了?」他問,青色蓮子盤旋在指掌之間,動作優雅而嫻熟,令人直有眼花繚亂之感。
無奈的嘆了一聲,遠黛道:「先前王爺似乎曾答應過我,不會過問此事!」
點一點頭,百里肇理所當然道:「我若過問這事,岳堯又何必去找你?」
這話卻是理直氣壯到讓遠黛除卻無語,再無言語可說。深吸一口氣後,她帶怒的瞪了百里肇一眼:「我已與岳堯說了,沅真早非我的丫鬟,因此她的婚事我也做不得主!」
百里肇也不言語,只靜靜的拿眼看她,良久,他才忽然問道:「我就這麼讓你不放心?」
這話入耳,威力幾不啻於雷霆閃電,遠黛當場為之一窒,更失聲道:「你……」她的確不信任百里肇,或者更準確的說,她不信任的,遠不止百里肇一人,而是整個天下的男人。這些言語,她沒同百里肇說過,但一直以來,她也並沒有在百里肇面前刻意掩飾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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