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真一聽這話,哪還不明白岳堯的意思。百里肇雖手腕不凡,但畢竟年紀還輕,北境之戰後,他的聲望在大周一度勝過延德帝,然而那一段時間滿打滿算,也不過五年左右。而五年時間,不管再怎麼精心布局,也還是太短了些,有些地方,自然也不能做到完全。
「你……知道了些什麼?」明知已不該再問下去,沅真卻還是忍不住問了。
好在岳堯也並不覺得他所知道的這些有什麼是需要保密的:「極少!少得連我都不相信居然只打探了這麼點東西出來!」他坦然的道,見沅真似有詫異之色,忙又道:「依我看來,南越……似乎有意抹去你們存在的痕跡,只是我卻想不明白,這事究竟為何?」
沅真默默,過得一刻,才又問道:「那……王府呢?如今怎樣了?」
「廣逸王過世後,廣逸王府便被收歸皇室。有件事兒,或者你會想要知道……」岳堯若有所思的說著:「你可識得南越七皇子石傳珏?」
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沅真道:「七爺與我們來往雖不密切,但彼此關係也還不錯!」說到這裡,她卻仿佛想起了什麼一般的道:「細算起來,去年九月,七爺便滿二十了!」
深深看沅真一眼,岳堯道:「石傳珏乃南越皇子,按南越宗室的規矩,皇子及冠,便當授予爵位,令其離宮開府。石傳珏初授親王爵,卻因故與昭平帝起了爭執,引昭平帝大怒,竟下旨削爵為郡王。內殿究竟如何爭執,我這邊雖不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卻輾轉從宮人口中打聽得,道此事乃因石傳珏求賜原廣逸王府邸,昭平帝不允之故!」
沅真一驚,面上神色一時變幻,良久也沒說出一句話來。岳堯在旁見她面色,如何不知這之中必有緣由,當下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輕輕搖頭,沅真低聲的道:「等以後吧,以後我再同你說這些,你看可好?」
她雖沒有解釋什麼,但岳堯一聽這話,早猜出她所以如此,定是打算著要問一問遠黛的意思,因此並不相強,只應了一個「好」字。
沅真自己默默想了一陣,卻又問道:「依你看來,王爺可會插手秦家之事嗎?」
岳堯隨口答道:「若無意外,應該不會吧!」二人一面說話一面信步而行,這會兒卻已行到了伴月閣前,沅真才要開口問岳堯可要進去伴月閣坐坐,那邊卻早有人迎了來,朝她施禮道:「東家原來在這裡!外頭有人要求見白家的兩位爺!」
沅真本就有些心神不屬,這會子忽然聽到這話,一時竟沒會過意來,只茫然的道:「嘎?」
若非岳堯在旁重重咳了一聲,她幾乎便要說出我這宅子裡並沒有姓白之人的話來。定一定心神,沅真微微尷尬的才要說些什麼時,那邊岳堯已自搶先開了口:「那人可曾自報家門?」
前來通稟之人忙道:「說是姓初!」
陡然聽得這一句,卻不由的岳堯不喜上眉梢:「是他!快快前頭帶路!」欣喜之餘,卻是往前直走了七八步,才又忽然想起沅真來,因回頭朝沅真笑道:「沅真,你先過去綠楊苑吧!」
從善如流的漫應一聲之後,沅真倒也並不耽擱,便掉了頭,重又往綠楊苑行去。
此刻的綠楊苑,遠黛早已冷靜下來,但因著適才的那一番對話,她心中多少仍覺有些不自在,因令丫鬟取了圍棋來,與百里肇對弈起來。只是她雖盡力收攏心思,這一局棋下的卻仍不免有些水準大失。碧兒進來稟說沅真來了時,非止遠黛便是百里肇面上也頗有意外之色。
遠黛心中雖詫異,卻仍應聲道:「快請!」及至沅真進屋行禮畢,她便疑惑問道:「才只這一會子便又過來了,可是有什麼事兒嗎?」沅真在她身邊多年,只從沅真此刻的表情看來,遠黛便知必是出了什麼事兒,否則沅真不至於此,因此才會出言相詢。
進屋之時,沅真早收拾了心情,這會兒也儘量並不表露什麼,只抿嘴一笑道:「是初煒來了!岳堯等不及,已迎出去了,並使我來通稟王爺一聲!」
正文第二十六章本性難移
初煒的年紀與百里肇、岳堯二人相仿,容顏卻是頗出遠黛意料的清秀。那是一種近乎標緻的清秀俊美,若非他身材頎長,眉銳如劍,乍一眼瞧去,幾乎便要讓人以為他是女子。
岳堯倒也並不避嫌,引了初煒逕入綠楊苑,百里肇竟也並不令遠黛迴避,只這一點,便足以表示他與初煒的情分了。兩邊各自見了禮,又坐下略敘了幾句。
那邊沅真早行到岳堯身側,低低的說了幾句。岳堯聞聲,早已喜形於色,當下笑道:「王爺、初煒,沅真已在綠楊苑西側的晚晴亭內備了酒菜,我們何不移步過去痛飲一番?」
初煒笑笑,也不言語,只看向百里肇,顯是等他開口。兄弟數年不曾相見,百里肇心中何嘗沒有暢談一番的意思,聽得這話,自是欣然點頭,轉向遠黛略一點頭後,取過擱在一邊的拐杖,便自站起身來。初煒乍一眼見此,清秀面上頓然泛起一絲欣慰之色。
見三人各自起身,遠黛少不得也站起身來,與沅真兩個送了三人出去。見三人去得遠了,遠黛卻也並不回屋,而是舉步上了九曲白玉橋,閒閒的在橋欄上坐了,轉向沅真道:「你可是有什麼心思嗎?」早在沅真進了綠楊苑時,她便看出沅真有些不對,只是那時百里肇等人均在,她卻是不好問起,因此直到這會,才得暇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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