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叫青兒、碧兒兩個進來幫忙,她更是萬萬不肯的。想了一想後,遠黛終究決定,還是不管他算了。逕自的起了身,穿好衣衫,捋平因適才歡愛而略顯皺褶的衣衫,又稍整雲鬢,遠黛這才走到床邊,取過薄毯,為百里肇蓋了,自己卻起身走了出去。青兒與碧兒兩個聽得聲音,忙從外頭疾步的進來,目光落到遠黛身上時,卻都是粉靨嫣紅,眼光閃爍。
見她二人這副模樣,遠黛哪還明白不過來,心下雖也尷尬萬分,面上卻仍是一逕的淡定平和:「叫紫蘇過來伏侍我沐浴!」她吩咐著,儘量不讓自己露出異狀來。
青兒答應著,便自然的上前一步,要去扶遠黛。沖她擺一擺手,示意不必,遠黛已舉步往浴房行去。浴房內,熱水是早早便備好了,遠黛伸手探一探水溫,卻覺正合宜,便揮退了紫蘇,自行褪了衣衫,步入桶內。溫熱的清水柔柔的擁住她穠纖合宜、恰到好處的嬌胴,讓她只覺得渾身舒泰。只是……似乎少了些什麼,她蹙眉的想著。
猶豫了一刻,遠黛終於還是開口叫道:「紫蘇!」
外頭紫蘇應了一聲,已很快的走了來,低聲的道:「太太有什麼吩咐嗎?」
遠黛淡淡吩咐道:「你去我屋裡,打開西頭小櫃,將裡頭那隻淡藍色的水晶小瓶取來!」紫蘇去後,遠黛自己靠在桶壁上,雙目微闔的出了一回神,終究不免自嘲一笑,暗暗想到:這可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了!
她正心神恍惚的想著,外頭卻已傳來陣陣略顯沉重的腳步聲,遠黛聽這聲音不似紫蘇的腳步,不免一怔,急急睜開眼時,卻見百里肇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正文第二十七章口是心非
陡然見他過來,遠黛面上不覺一僵,才要說話,眼尾掃處,卻見紫蘇正怯怯的遠遠跟著,不免愈加頭疼。並未拄拐,腳下雖略有些沉重,卻仍走的穩穩噹噹的,百里肇閒閒過來,朝她揚了揚手,手中捏著的,正是一隻三寸許的淡藍色水晶小瓶。
下意識的往桶內縮了一縮,遠黛無奈的苦笑,知道自己今兒是自作孽,不可活了。察覺到她的窘迫,百里肇倒忍不住的笑了出來,當下拔了水晶瓶的瓶塞,很是隨意將瓶口往桶內一傾。眼睜睜的瞧著他倒了足有半瓶進這水桶,饒是遠黛這等素少動容之人也不由心疼的直蹙眉頭,連聲叫道:「夠了夠了!這東西金貴!」一時竟將此事窘況也給拋在了腦後。
那淡藍色液體才剛滴入桶內,一縷幽香頓然飄散開來,不片刻間,已是滿室皆馨,莫說是泡在桶內的遠黛,便是仍有幾分醉意的百里肇也覺馨香沁脾,精神更為之一振,酒意也仿佛褪去了不少。微微一笑,他將手中水晶瓶遞給正站在身後的紫蘇,淡淡吩咐道:「去吧!」
對百里肇,紫蘇原就頗有些懼意,這會兒聽得這一聲吩咐,心下不覺大喜,趕忙答應一聲,急急的退了下去,更不敢抬眸多看遠黛一眼。
深吸一口氣,百里肇笑道:「這是什麼?香味兒竟特殊得緊!」一面說著,竟已坐了下來。
遠黛見他如此,心下倒不免鬆了口氣,知百里肇所以過來,其實多少也是乘了幾分酒意,這會兒被這清醒腦的氣味一衝想是醒了幾分酒了,當下苦笑答道:「這件物事,名喚花精油。乃從花中萃取而出。你手中的這一瓶,所用原料以月梔花為主料,輔以冰藍幽曇,月梔花白,幽曇藍色,我想,這瓶花精油的珍貴之處,也無需我再多說了吧!」
月梔本是世間罕見之物,以蕭後的身份,得了兩盆月梔。也是珍惜非常的養在自己的寢宮之內,不肯輕易示人,由此可見月梔的珍貴之處。而冰藍幽曇。更是傳說之花,以這兩種奇花製作的花精油,其價值也就可想而知了。
若有所思的頷,百里肇笑道:「原來如此!也難怪我多用了些,你會如此心疼了!」一面說著。他竟又站起身來,腳步略顯僵硬的走了過來。
遠黛大為羞窘,下意識的往水中縮了縮身子。雖說已是夫妻,能做的也早都做了,但對裸裎相對這事兒,至少目前。甚至無需去做,只是想著,便足令她羞赧難當。
「你……」她有心想說什麼。又覺這些推脫之辭怕是難以勸得百里肇離開,猶豫一刻,也只得胡亂的道:「你……還覺得我今天丟的臉不夠?」話到此處,她倒忍不住的便想起了青兒、碧兒兩名丫鬟那古怪的神色,怒意終究壓過了羞怯一頭。瞋目狠狠白了百里肇一眼。
百里肇一怔,旋大笑起來:「眉兒從來心思玲瓏。不料今兒也欲蓋彌彰起來?」
遠黛一怔,一時回過神來,也不由的張口無語。說到底,這浴房百里肇已進來了,縱是這會兒他掉頭走了,也還是不能挽回什麼。眼見百里肇已解下外衣,隨意的搭在了一邊,她也只得抱持著一種眼不見為淨的鴕鳥心理,悶悶的將整個人都縮入了木桶之中。
隔著水層,隱約之間,她似乎聽到了百里肇的笑聲,遠黛真是恨得牙痒痒的,然而她也真是沒有勇氣在這種情況下與他爭辯些什麼,只得暗地裡咬牙切齒。偏偏沅真的這處宅子,一切都仿自昔日的廣逸王府,便是這沐浴用的木桶,也是大的驚人,容納兩人更綽綽有餘。
她心中只覺無解,耳中卻已聽得「嘩啦」一聲,下一刻,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早一把將她環入了懷裡,下一刻,遠黛只覺身子陡然一輕,螓卻早浮出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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