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初煒早先有約,想來初煒不會全無交待才是。果不其然的,對面的少年茫然的眨了眨眼,又撓了撓頭後,才用一種極不確定的語氣道:「我們東家……似乎說過……」
對於初煒是否真有交待,他似乎是略有印象,卻又不敢肯定。睜大雙眼,仔細打量了一回岳堯,少年終於下定決心道:「請客人稍帶片刻,容我進去問一問!」
岳堯自是不會與這樣一個少年計較,聞言一笑,畢竟點頭道:「好!」那少年也極客氣,道過一聲「多謝」後,疾走幾步,揭起櫃檯旁邊的那塊青布帘子,走了進去。
見他去了,岳堯不免聳一聳肩,一撩衣衫下擺。卻在那少年先前所坐的竹杌子上坐下了,又將少年擱在一邊的那本《大學》取了來,隨意的翻看了幾頁。那書上的字字句句,於他而言,仍是無比熟悉,雖然他其實已有很多年沒再看過《大學》了。
不由自主的記起很久很久以前,同在一間不大不小書房內讀書的自己等三人,不無悵惘的淡淡一笑,岳堯輕輕搖頭,忽然之間。便明白了初煒用這少年做夥計的緣由。
他這裡正自心生感慨,一個嬌甜軟糯的少女聲音忽然便響了起來:「呀!你是來這個店做夥計的嗎?」岳堯愕然抬頭看時,卻見離著自己約莫十步之外的地方。正站著一個年約十六七歲、著水紅紗裙、梳雙丫髻,做丫鬟打扮的嬌俏少女。
微詫的挑一挑眉,岳堯不答反問道:「你是誰?」
眨了眨水靈靈的杏眸,少女認真答道:「我是秦府的丫鬟,我叫秦晚。傍晚的晚!」
許是少女的神情確然可人的緣故,聽得這一句話後,岳堯竟忍不住帶笑問了一句:「傍晚的晚,你可是傍晚出生的?」
輕輕「呀」了一聲之後,秦晚竟忍不住的抱怨了一句:「你跟你們東家可真是像,也難怪他會用你做夥計!」說到「你們東家」四字之時。秦晚不免蹙了嬌俏的小鼻子,神情頗不以為然,卻更為她原就俏甜的容貌更增了幾分俏皮之意。
哈哈一笑。岳堯才要再說什麼的時候,先時那少年夥計的聲音卻忽然的響了起來:「這位客人,我們東家請你入內喝酒!」岳堯一怔,不免回頭看了那少年一眼。少年面無表情站在側邊,對正與岳堯說話的秦晚竟是完全的視而不見。
對秦晚。岳堯其實是頗有好感的,否則也不會與秦晚閒聊。只是雖然如此,他卻也不會無故去管旁人之事,覺出這事裡頭似有隱情之後,他便一笑,沖秦晚一拱手道:「小姑娘,有緣再見了!」言畢更不停留,提了那壇「流霞醉」掉頭逕往裡頭去了。
外頭,傳來秦晚略帶鬱悶的聲音:「為什麼他能見史大哥,我卻不能?」
忍不住的嘴角一勾,岳堯不無興致的站住了腳步,打算聽一聽那少年的答話。就在此時,一隻手卻忽然的伸了出來,拍向他的肩臂。幾乎是下意識的,塌肩、閃身的同時,岳堯反掌一撩,與那人硬生生的對了一掌。雙掌一觸,二人身軀均是一震,竟是不約而同的各退數步,看樣子,赫然是將遇良才,勢均力敵。
皺眉的掃了一眼無聲無息冒了出來的初煒,岳堯道:「你這又是在搞什麼么蛾子呢?」
沒有答話,只抬手一抓岳堯的手臂,初煒一言不發的直往裡頭行去。這處宅院並不太大,沒有繁複曲折的小橋流水、架構精緻的亭台樓閣,但卻出奇的乾淨清爽。簡簡單單的四合院裡種了幾株果樹,正值夏末時分,枝頭碩果纍纍,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一手扯了岳堯,初煒也並不讓他進屋,一路走到院內的那株大槐樹下,他便隨手將岳堯推倒在了槐樹下的石椅上頭,同時沒好氣的道:「你已是快成親的人了,就莫要去招惹人家小丫頭了!那丫頭,身份可也不是能讓人隨意欺侮的!」
挑了下眉,岳堯也不說話,將手中那壇「流霞醉」擱在桌上之後,他才悠悠的道:「我看你對那丫頭倒頗有些上心呀!」
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初煒皺眉道:「今年燈節時候,我閒著無事,便出門走了走!恰遇這丫頭被人調戲,我一時看不過,便伸手管了管,不料這丫頭居然就粘上了我了!」
岳堯見他面上頗多無奈,倒不由的笑了起來,當下隨口道:「你未娶她未嫁,你只順水推舟一回,豈不完事妥當?」言下雖帶戲謔,卻也不無提點。
斜睨了他一眼,初煒冷嗤道:「你可莫要告訴我,你如今的眼神竟已差到這個地步了?」一面說著,他已抬手戳了一下酒鋪方向:「那丫頭的身份,你真沒看出來?」
哈哈一笑,岳堯無謂道:「大不了也就是個秦府小姐,只憑你初煒的名頭,莫說是明媒正娶,便是想要她做個小妾,也是不難的吧?」話才說到這裡,他自己卻忽然便怔了一下,旋若有所思道:「秦家小姐?不知她在秦家排行第幾?」
覺他言下似有其他意思,初煒不禁皺眉,過得一刻,才狀若無意的道:「仿佛行九!」
正文第三十二章流霞醉(下)
覺他言下似有其他意思,初煒不禁皺眉,過得一刻,才狀若無意的道:「仿佛行九!」
不自覺的搖了搖頭,岳堯脫口而出道:「有時這世上之事,還真是巧的讓人不能置信!」
他那邊心生感慨,倒讓初煒愈發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當下沒好氣道:「有話說話便是了,沒得賣什麼關子!快說,這是怎麼回事?」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