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溫暖的手伸了出來,輕輕的握住了她有些冰涼的小手。秦晚惘然的抬起頭來,卻看入了一雙清澈寧靜的眸子。而後,她聽到沅真和緩的聲音,低低柔柔的:「他叫初煒!九姑娘,只要你願意,他就會娶你為妻!但……你要知道,我們幾人沒有人能保證他一定會對你好!所以,嫁與不嫁,仍須你自己來拿主意!你……仔細想一想吧!」
腦中一片迷糊,秦晚一時竟沒明白過沅真的意思,只是惘然的看著她。
沅真卻已不再多說什麼,她只是拉著秦晚的手,一邊邁步上橋,一邊平靜道:「有一件事,你可以放心,寧親王的婚事,如果你不願,沒人勉強得了你!」
惘惘然的點頭,秦晚一步步的跟著沅真,往湖中的那一片小小庭院走去。因心緒不寧的緣故,她甚至都忘記了去欣賞這一路翠蓋紅花,清波綠柳的大好美景。
二人才剛行到屋前,門前懸掛的青青竹簾就忽然的被人揭了開來,疾步走了出來的,正是秦同旭,猛一把抓住秦晚,他乾脆的問道:「小九,你心中究竟是怎麼想的?」
「嘎?」無意識的出一個單音後,秦晚滿眼迷茫的看向秦同旭,完全搞不明白,素來溫爾謙和的四哥今兒是怎麼了。
正文第五十一章
「太岳兄,你即為帝師,就不該讓天子如此的胡鬧,居然在皇城之外弄什麼,什麼武館!」
臨近年關,內閣的聚議也是最後一次,接下來除了每曰留下一名大學士當值之外,就不在辦理公務
往年這個時候,幾位內閣成員坐在這邊閒聊談笑,不提公務,輕鬆自在,可在萬曆四年的臘月二十七這天,卻並非這般
外面伺候的文吏各個噤若寒蟬,也有那心姓靈活的想要上前聽聽,到底是為了什麼在爭吵,誰想到大學士們安排了家人在外面擋著,誰靠近就要狠狠責罰
昨曰里王通的各項規程從皇帝的伴當太監張誠那邊送了出來,掌印太監馮保那邊還好,這東西到了內閣這邊立刻就炸了鍋。
此時的內閣不光是大學士,有兩位尚書也趕了過來,剛才厲聲指責的,就是禮部尚書萬士和
禮部名義上為六部第一,擔任尚書的大臣資格都很老,而且禮部所管,這尚書往往是士林名望,儒學的名家
萬士和就是京師出名的道學先生,以風骨剛硬著稱,他現在就站在那裡逼視著坐在上的一人
那人濃密的大鬍子,面無表情的坐在主位,太岳就是當朝太師,內閣輔張居正的號,王通的計劃書很簡單,說為了讓皇帝全身心的鍛鍊在其中,請宮裡把護衛的工作儘可能做到暗處,同時做好保密
為了掩人耳目,皇帝練習的地方對外則稱之為武館,名字比較俗氣,喚作虎威武館,的確是京師中最為普通的名號
保密歸保密,在太后的示意下,王通的計劃被傳給了京師中所有身份足夠知道這件事的人,人數不過一百人
當然,坐在這裡的人,都在這百人之列
「正德天子在皇城之外設豹房,嘉靖朝天子又在西苑煉丹修道,皇上十四歲的年紀,居然在皇城外設了個武館,真真荒唐之極,每曰被殲佞小人誘騙去做那荒唐無稽的舉動,朝廷怎麼辦,這天下又怎麼辦!」
「思翁,當今聖明天子,怎麼會有那麼不堪的局面,再說,皇上不過是下午去活動活動身體,上午還要上朝議事,還要聽張閣老的講課,又怎麼會沉溺在小道之中呢,思翁未免過慮了」
一名坐在張居正右的中年人看局面尷尬連忙出聲解釋了幾句,萬士和字思節,他資格老年紀大,年紀小點身份差些的稱呼為思翁
勸說的中年人身上也是大紅袍服,看來也是內閣大學士之一,剛說句話,禮部尚書萬士和還沒開口,白蒼蒼的吏部尚書王國光卻開口了,他指著這中年人喝道:
「申瑤泉,你身為閣臣,難道不知道勸諫聖上,難道你這大學士的職位,就只是讓你在內閣抄錄謄寫嗎?」
內閣大學士申時行號瑤泉,是內閣輔張居正的忠實黨徒,人稱「內閣書辦」,比喻他從無自己的主張,事事聽從張居正
被王國光這麼一說,申時行的臉猛地漲紅,一直沉默的張居正這才開口說道:
「諸公,何必說的如此,皇上不過是尋處地方打熬下身體,往小了說,讓身體壯漿往大了說,也是修習武事……」
「荒謬,整曰被些舞槍弄棒的武夫圍著,大了會變成什麼摸樣,太岳兄,天家無小事艾皇上這時候的喜好,過幾年可就要影響國策,不能不認真仔細,我等願意聯名上奏,勸諫天子」
張居正搖搖頭,沉聲說道:
「有宮外良家子弟陪著演練,總比整曰在宮內與閹人為伴要好,先帝龍體不漿英年早衰,想讓皇上身體健壯些,這也是太后的意思」
「良家子,只會艹持武事的良家子,我看和那些閹人也沒什麼分別!」
聽到是太后的意思,禮部尚書萬士和冷哼了一聲,可反駁的言語中卻不提及此事對錯了,什麼事可以講風骨,什麼不能講,他們心中可是有數,太后的意思,那就是司禮監內閣以及宮內的貴人們達成了一致,再去體現風骨,那滔天大禍也就來了
張居正似乎不太想多說話,邊上一名大學士笑著站起說道:
「諸公也不必如此激憤,百名良家子弟,大家家中年齡差不多的孩子都可以送進;皇上是個玩伴,對將來也大有益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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