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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肇坐著輪椅一路進了書房,書房裡頭,岳堯卻早候著,見他進來,忙上前行禮。略略擺手,百里肇道:「究竟是什麼重要事兒,也值得你這個時候巴巴的來稟告!」
岳堯的脾氣,他最是清楚不過。事情到了他的手中,一向都分輕重緩急,若非十萬火急之事,他是絕不會在晚上這個點來找他的。
聳一聳肩,岳堯道:「說起這事,倒也算不上是什麼重要事兒,不過我想著王爺一定極想知道,所以想了一想,還是決定早些稟告王爺的好!」一面說著,卻已自袖籠內,抽出一卷薄薄的書冊,雙手捧著,呈了給百里肇。
才剛聽得岳堯之言,百里肇便已隱約猜出岳堯所說的是什麼事兒。微微點頭後,他接了那捲書冊,翻了開來,仔細的看了起來。岳堯倒也並不打擾,只在一邊隨意的坐下,取過案上才剛送來的茶水、點心,悠悠閒閒的吃了起來,似乎全不將那本冊子放在心上。
冊子並不厚,百里肇一目十行,很快便已看完。書冊裡頭,從頭到尾,都只詳細的說了一個人的情況——遠黛。或者應該說,書冊中的那個人,乃是南越的明珠郡主石青螺。
明珠郡主石青螺,並不是個愛出風頭的人,但也沒有人會去刻意的遮掩她從前所做的事。這位郡主,也正如所有的宗室郡主一般,自幼嬌生慣養,性情也不無刁蠻。而唯一令人吃驚的是,明珠郡主石青螺自十歲起,便開始執掌廣逸王府一應內外事宜。
這一點,王府上下,知道的人並不少。而她也一直做的很好。
沉默了片刻,百里肇才徐徐道:「聽說廣逸王府如今早已被封了?」宗室王府,幾乎都是皇子封王之時,由皇室指配賜予的。若無空置王府,皇室便會建一座。廣逸王府,便屬於第二種。而在王爺過世之後,若無嫡親子孫承繼王位,這座府邸便會被皇室收回,日後再酌情賜予其他皇室眾人。因此王府的所有權,其實並不在眾王爺的手中。
岳堯點頭:「是!不過廣逸王去世已有三年,而廣逸王府之雅致又是郢都人人皆知,據說已有三位王爺想要求賜廣逸王府,但都被昭平帝所拒!當年廣逸王府內的下人,大多在廣逸王重病之時被遣散。但有一點,卻很古怪……」因時間甚緊,他給百里肇的那本書冊上頭,只列了一些他以為百里肇會感興的東西,還有一些東西卻還未及整理,只是記在心中。
百里肇點頭,簡單的吐出一個字:「說!」
「聽說那些被廣逸王遣散的婢僕全都不知所蹤了!」岳堯乾脆的答道:「那些曾經伺候過明珠郡主的丫鬟、婆子們,更是一個也找不到!我已命他們繼續找,務必要找出一個兩個來!」
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百里肇道:「你覺得她們可能去哪兒了?」
無謂的拍一拍手,拍去手上黏著的最後一點點心屑,岳堯輕描淡寫的道:「這個世上,只有死人什麼也不能透露,我想著,這些人當中,不重要的怕是早死了。或有那麼一兩個幸而沒死的,如今也只怕身在南越宮中!總之,這事,可不太好查呀!」
正文第六章
沉吟良久,百里肇才忽然問道:「沅真與雲裳二人又如何?」岳堯給他的東西上頭,雖不曾提起沅真二人,但百里肇知道,岳堯既去打探遠黛之事,便斷無可能全不涉及沅真二人。
果不其然的,岳堯很快點頭:「她們都是明珠郡主身邊最得信任之人。沅真本名岫箏,雲裳則是名喚霽雲……」岳堯說著,便抬手一指百里肇手邊的那捲書冊,又道:「關於明珠郡主的生死,那捲書冊上頭已寫的很明白,王爺想來也已知道了!」
百里肇頷。在大周之人看來,明珠郡主石青螺絕算不上什麼值得關注的人物。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宗室郡主,既不驕橫、也算不上跋扈,南越皇室對她雖不輕忽,也算不上重視。最重要的是,她從來也沒做過什麼值得大周細作注意的事,這樣的一位宗室女,南越雖不至於很多,但也並不少。她的身份與地位,大約便等同於大周的臨昌公主百里清月。在平京,知道臨昌公主、吃過百里清月苦頭的人不少,但若換到郢都,卻絕沒多少人知道。
對於這位郡主的死,南越皇室的宗譜上也只是淡淡的四個字——暴病夭亡。至於她身邊的兩個丫鬟岫箏與霽雲,宗譜裡頭自是根本不會提及一字。
岳堯打聽來的消息則可令大多數大周之人瞠目結舌——殉葬。事實上,殉葬這兩個字,前朝時候是並不罕見的,帝皇之崩,隨葬之人往往數百、有時甚至上千,其中多為宮中的內侍、妃嬪、宮女等等。及至大周與南越分別立國,這一條規矩更早廢除多年。
這個過於粗陋簡單的理由,聽在百里肇耳中。他的第一感覺便是荒謬、極其的荒謬。搖一搖頭,百里肇苦笑的道:「這個死因,可著實有些……」他一時竟找不到話來形容。
岳堯聳肩,沒有言語。事實上,他在聽到這個死因後,第一感覺也是無語。
擺了擺手,百里肇道:「讓越宮之人在仔細打探一回吧!」
岳堯點頭,表示已明白了,見百里肇遲遲沒再說什麼,他便起了身。告辭出去。將將走到門前時候,他卻又忍不住的停下了腳步,回身問道:「王爺如今可有什麼打算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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