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真雖不在意這些物事,但因是遠黛給的,仍是打開看了,又謝過了遠黛。這邊敬過了茶,那邊初煒早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岳堯,笑道:「我雖來遲一步,喜酒可還是要喝的!」
岳堯一聽這話,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當下抬手一指他的鼻子,笑罵道:「你哪裡是來恭賀我的,明擺著便是來喝我家好酒的!」初煒好酒的毛病,他自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初煒也不否認,只哈哈笑著,卻向沅真一揖到底:「少不得還請弟妹放一放血才是!」
這麼一說,便連沅真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她自不會在乎這個,當下喚過自己身邊伏侍的丫鬟,命她這就回去,從酒窖中取幾壇好酒來。初煒見她如此爽快,自是心滿意足。
遠黛在旁看的失笑不已,她也懶得多去管這幾人,當下站起身來,朝著沅真招了招手:「這裡便由得他們說話吧!沅真,你且陪我到後頭花園裡頭走走!」
沅真自無異議,當下笑應著,便跟了她同去。二人在澄懷居內坐定,才剛說笑了幾句,外頭卻有人來,稟說臨昌公主百里清月已到了王府門口。遠黛聞聲,少不得站起身來,匆匆迎了出去。卻是才剛行到垂花門前,便見百里清月迎頭走了過來。
她與百里肇雖非同母所生,但因麗貴嬪與董後有些親戚關係,二下里一貫往來甚密,百里清月一入王府,聽說百里肇正與岳堯、初煒二人說笑飲酒,便也沒有過去,而是逕往後院來了。這會兒見了遠黛,少不得上前行禮,叫了一聲:「二嫂!」
含笑朝她點一點頭,遠黛溫言的道:「清月來了!快,到後面坐!」一面引了百里清月入內,一面卻指了沅真笑道:「這是岳堯的婚夫人,你可喚她作沅真!」
這話於她,原只是泛泛一語,卻不曾料到百里清月聽得這話,已大大的吃了一驚:「呀!前些日子我聽人說岳堯哥哥要娶親,我還道是謠傳!想不到竟是真的!」
說著這話的時候,百里清月杏眼圓睜,小嘴微張,神情倒是十足稚氣可人。
沅真聞聲,少不得低眉含羞一笑,因與百里清月遠算不得熟悉的緣故,卻並沒接口。仔細抬眼打量了沅真一回,百里清月認真道:「沅真嫂子生的真是好看!」口中說著,已自然而然的抬起手來,想也不想的從鬢上拔下一對蝴蝶步搖來,塞了過去:「我出來的匆忙,二哥、二嫂也不曾告訴我這事,這對釵嫂子可先收著,等回頭,我與母妃商量著再補一份禮物來!」
不意她會有此舉動,沅真倒不免怔了一下,旋搖頭失笑,出言婉拒道:「公主好意,我心領了,不過若論起來,我年紀可比你大些,便是要給,也該是我給你才是!」
百里清月聽得連連搖頭,正要再說什麼之時,遠黛已笑道:「罷了!沅真,清月這也是一片心意,你便收下吧!至於那見面禮,等回頭,你可記得須補她一份才好!」
沅真本不愛太過客套,聽了這話,不覺一笑,當下點了頭,接過了那一對步搖來。那對步搖顯是宮中之物,以金為質,其上點翠嵌寶,看著極是雅致,倒也頗合她的心意。
見她收了那對步搖,百里清月這才轉嗔回喜,說出的言語,卻仍不由的帶了幾分氣憤:「這個岳堯,等回頭,我定要好好罵他一頓,成親這麼大的事,他竟敢不告訴我!」
遠黛在旁,見她小嘴微翹,神色憤憤,看著不似作偽,倒不由的微笑起來。她與百里清月,素有嫌隙,上次宮中一唔,她所以刻意化解,為的也只是凌遠清,今日再見百里清月這等模樣,心中倒不由好感倍增。拍一拍百里清月的手,遠黛道:「今兒除你之外,我還請了我家十妹妹來,你們二人脾性頗有些相近之處,一會子可要好好親近親近!」
百里清月與凌遠萱早在綠萼嶺時,便曾見過面,這會兒得了遠黛的話,自然點頭稱是。
二人都有刻意交好之心,加之沅真在旁,又頗解了幾分尷尬,此刻說起話來,不多片刻,便愈覺親密。遠黛既邀了她們,自然早早的便做好了準備。這會兒便引了二人直往花園。
秋日裡頭,凡賞景,總少不了菊花、金桂、紅楓。睿親王府的花園裡頭,自也少不了這樣的地方。三人在亭子裡頭坐下,亭內石桌之上,卻早備好了點心茶水。
遠黛親手提壺,為二人斟了茶,並笑道:「清月來嘗一嘗我這八寶茶!秋日最燥,喝了這茶,卻能清火敗毒!」
因早前與遠黛頗不對付的緣故,百里清月也曾頗下了工夫在遠黛身上,對於遠黛的茶自也是有所耳聞,聞言忙笑道:「久聞二嫂慣會制茶,今兒終於喝到,可不得多喝幾杯!」
遠黛乍一聽到多喝幾杯這幾字,倒不由失笑起來:「我這八寶茶與尋常的八寶茶雖略有不同,但也算不得如何金貴,不過是宜於秋日飲用罷了!清月若是喜歡,不妨帶些回去!」
正文第十九章南越
因地處南方的緣故,節氣雖已入秋,南越郢仍是一片花繁葉茂的景象。雙手交疊腦後,身著月白長袍、面白如玉、眉長入鬢的少年正懶洋洋的躺在一片蔥茂的草地之上,雙目微闔,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樣。仍帶暖意的秋風拂過他微亂的鬢髮,卻更為他增了一份慵懶之氣。
窸窣的腳步之上漸行漸近,他卻仿佛全無所覺,仍是那麼輕鬆自得的躺著,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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