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杜若,羅氏心中卻又不由想起遠黛來。若說這一陣子,整個平京最為人關注之事,便是不良於行已四年有餘的睿親王忽然之間竟用起拐杖來了。而睿親王府之內,更有傳言流出,說是睿親王一直不斷求醫,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得遇神醫,怕是再用不了多久,便能重站起來了。這一消息一出,群臣百官,雖是面上平淡,但私底下,卻早風起雲湧。
便是凌府,這些日子也因這些私下流傳的小道消息而頗得了些好處。畢竟京中誰人不知,如今的睿親王妃正是安平侯爺之女,雖然只是庶女而已。甚至還有那精乖的,如今才得了些風聲,卻已在私底下為蕭府喟嘆起來。人的記性總是好的,這才幾年工夫,還遠遠不至於讓京中的這些閒人就此忘記了幾年前蕭家大小姐曾與睿親王有過婚約一事。
一想到這裡,羅氏便不由自主的在心中暗嘆了一聲。想不到,自家的這位九小姐,還真是個有福的,自己的眼光與運氣也還真是不錯,在這事上頭,也總算沒有站錯隊。
這麼一想,羅氏面上便不由的泛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夏蝶在旁見自己夫人面上含笑,便忙低聲提醒道:「太太,前面便是沁芳齋了,太太可要過去看一看十小姐?」
羅氏聞聲,少不得抬眼看去。果然正如夏蝶所言,凌遠萱所住的沁芳齋確已近在眼前。想了一想後,羅氏笑道:「左右回去也是無事,便過去看看萱兒也好!」
趕忙答應了一聲,夏蝶便扶了羅氏,一路往沁芳齋行去。沁芳齋內,凌遠萱正自悶悶的坐在溪邊,沒精打采的看著湖中或沉或浮,自在擺尾的各色錦鯉。她的身側,擺放著一隻小小的玉碗,碗內,滿滿當當的裝著深褐色的魚食,她卻看也沒去看一眼。
「萱兒……」羅氏才剛進了沁芳齋,便見她這樣,不由的皺了皺眉。
聽得羅氏的聲音,凌遠萱不由的驚了一下,立時起身叫了一聲:「娘!您怎麼來了?」
緩步的走了過來,羅氏上下打量了一回凌遠萱,這才開口道:「陪為娘的進屋坐坐吧!」
她既說了這話,凌遠萱又哪敢說個不字,少不得答應一聲,低頭跟在了她的身後。二人進屋坐下,那邊煙柳早沏了茶來。羅氏沒去接那茶盞,只抬手衝著屋內的一眾丫鬟稍稍一擺,眾丫鬟會意,便忙退了下去。最後出去的夏蝶,更不忘為屋內說話的二人輕輕闔了門。
凌遠萱也不言語,只悶悶的端了茶喝,臉上仍舊寫著鬱悶與不快。
「因為杜若?」耳邊忽然傳來羅氏的聲音,雖只四個字,卻是正中主題。
從鼻中發出一聲輕哼,過得一刻,凌遠萱終於壓抑不住自己的惱怒,憤憤的開口道:「我知道娘收她為義女,是為解厄!可是……有必要這麼操辦嗎?」在她想來,羅氏就不該收杜若為義女。杜若再好,也只是凌家的奴婢,這等身份,如何配得上自己的一聲姐姐。
本來這事,若大家悶在心裡,不吵吵出去,也還罷了,但如今凌府如此舉動,卻無疑是打算將這事公諸於眾,她實是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羅氏才一進了沁芳齋,見著女兒的面色,便隱約猜知了凌遠萱的心意,此刻聽她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卻不由得搖了搖頭,深深看了女兒一眼,她道:「萱兒,你可知道,女子不同於男子。男子一生投胎一次,錯投了,便難有一步登天的機會。而女子,卻可有兩次機會!」
凌遠萱聽得一怔,不由放下心中惱恨,只疑惑的抬了眼去看羅氏。
微微一嘆之後,羅氏繼續的說下去:「經了你九姐姐一事,難道你還全無所感嗎?」凌遠萱本非愚鈍之人,再聽了這話,面上詫色不覺更濃。羅氏的聲音仍是一如既往的平緩:「難道你還真以為,娘所以收杜若為義女,是要為自己解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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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二章歸真
展開手中信函,淡淡掃了一眼後,神色不動的將之擱在面前的矮几上,遠黛微微蹙了下眉。文屏在旁看著,不免有些擔心的叫了一聲:「王妃!」她雖不知這封信函的內容,但這封信卻是她親手奉與遠黛的,信皮之上,那一個龍飛鳳舞、鐵畫銀鉤的「蔣」字更是赫然在目。
「沒什麼?不過是蔣琓催娶的書函而已!」遠黛答道,語聲淡漠,隱帶不快。
聽出她的不悅,文屏不覺抿了唇,有心想問,卻又怕遠黛覺她多嘴,心下不覺猶豫難決。
沒有抬眼去看文屏,遠黛顧自道:「來日等我騰出手來,必要好好教訓他!」這一句話從她口中說出,雖是語調平淡,也聽不出什麼怒意來,但卻沒來由的讓文屏心中有些發寒。雖然遠黛並沒點明她所要教訓的這人是誰,但文屏卻知道,遠黛所指的必是蔣琓。
生生咽下已到嘴邊的話語,文屏垂眸,到底沒有再說什麼。正在她只覺渾身不自在的當兒,外頭惠兒稟報的聲音已恰到好處的響起:「王妃,沅真姐姐來了!」
紋絲不動的坐著,遠黛只揚聲道:「請她進來!」這一聲話音尚未落定,外屋錦簾一動,沅真卻已笑吟吟的走了進來。因婚不久的緣故,沅真一改往日的素淨雅淡,上著一件妃色鳳穿牡丹妝花小襖,下拖一條翡翠馬面裙,卻將原就十分的顏色生生襯出了十二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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