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凌遠萱相約,自己又約了沅真的緣故,遠黛便索性約了在西山相見,卻並沒有請二人先來睿親王府再往西山。辰時剛過,睿親王府的車馬卻早準備妥當,一路迤迡的直往西山而去。斜倚在車壁上,遠黛偏頭看一眼百里肇:「王爺今兒倒好雅興!」
她閒閒的道,明眸之中卻有笑意隱隱。
有些無奈的看她一眼,百里肇嘆氣的道:「你呀!這心眼兒也不知怎麼的,就生生的比旁人要多出一竅來,我什麼也沒說,你竟也能猜出個七八來!」說著這話的時候,他竟忍不住的伸出手來,在遠黛俏挺的鼻尖上輕輕彈了一下。
微怒的白了他一眼,卻也懶得去計較他的舉動,遠黛只問道:「王爺有幾成把握?」
百里肇搖頭,卻坦然的道:「不好說!這次若不能引蛇出洞,那也只得煩勞眉兒陪我多出門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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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六章今秋去秋
許是因為百里肇存了這個心的緣故,西山登高的睿王府一行自是輕車從簡。遠黛身邊只帶了一個文屏,而百里肇卻是一如既往的帶了徐青,除貼身伏侍的二人外,另還有一名車夫,四名侍衛,實在不可謂不寒素,但因百里肇行事素來如此,倒也不會引人疑竇。
馬車一路緩緩而行,到得西山腳下,文屏早從後頭過來,攙著遠黛下了馬車。才一下車,遠黛目光一動,便見有人匆匆的迎了上來,身後,跟著的,卻是兩頂扎制精美的肩輿。
乍一見了這兩頂肩輿,遠黛不由的微微一怔,旋失笑的搖了搖頭。抬手輕拂一下帷帽之上垂下的輕紗,斜睨了一眼身側的百里肇,她道:「敢情王爺是早有準備了?」
一般大戶人家的女眷因身份貴重的緣故,出遠門一般坐車,路程若不甚遠,則以小轎代步,然今日她與百里肇往西山登高,下車之時,百里肇卻忽然便遞了一頂帷帽給她。其時她倒也並沒在意,卻是直到這會兒才知道,原來他本就沒打算讓她乘轎上山。
凝眸看她,笑意溫淡卻熙和一若秋爽天氣,百里肇道:「小轎悶熱,怎及肩輿!」
只是這平平淡淡的八個字,卻讓遠黛沒來由的心中一酸。這幾個月,這個男人已愈發的了解她了。他知道她其實並不喜歡過分的束縛,也並不如她一直以來所表現的那麼淡然。
他對她,確是用了心的。這個念頭,讓她無由的感到溫暖,那是一種微帶酸澀的溫暖。
不再多說什麼,她舉步,走上肩輿。肩輿,確是比小轎更令人倍感舒適。已是深秋。山風透過帷紗吹在面上已略帶了幾分凜冽之氣,當這種微微的寒意,被秋日金陽的熙和燦爛所中和時,卻讓人只覺得渾身通泰。山道兩側,燦燦的金色雛菊非止其色喜人,幽香更是陣陣襲來,間中摻雜著桂花的幽幽甜香,便融合成了一種奇異的味道,清而爽潔。
不由自主的深吸一口氣,遠黛偏頭看向與自己身側的那頂肩輿:「明年此時。並肩而行如何?」於她而言,其實倒是更願一步一步的自行上山,只是如今。似乎還不到那個時候。不過等到明年,一切……應該就都能步上正軌了吧。她想,忽然只覺天高氣爽,疏朗無比。
移眸看她,眸中光華燦燦。熙和秋陽亦為之黯然失色,百里肇微笑:「好!」只是一個字,這時候從他口中吐出,卻無由的便似帶了萬種纏綿、千般旖旎。
面上陡地一熱,遠黛不由的垂了眸,許多言語便再說不出來。
肩輿一路緩緩上山。行至山腰時候,舉目看去,滿目皆楓。深秋時節。正是楓紅如火之時,放眼所至,真有一種重回春日,又見花紅似火之感。
「久聞西山丹楓之名,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秋風乍起,捲起片片紅楓。輕盈飛舞,間或有一兩片恰恰的朝著遠黛飛了過來。含笑的拈住其中一片,遠黛隨口贊了一句。
聽她這麼一說,百里肇卻不由詫異起來:「說起來,你回平京也有不少日子了,從前竟沒來過西山嗎?」西山霜葉本就是平京最為著名的十八景之一,百里肇很難想像,遠黛在平京待了二三年,竟從不曾來過西山。
帷紗之後,遠黛淺淡一笑,卻如霧中花、水中月一般的飄渺難定:「我哪有那個興致!」如今想來,從前每值秋日,沅真總會出言邀她往西山賞楓,她卻總是懶懶的拒絕。妙峰山別院內,也頗種了幾株秋楓,每每沅真相邀之時,她便以之推脫之,也因此一直沒有來過西山。
瞭然頷,百里肇便也不再多說。遠黛曾不止一次的表示,她對南越早無眷戀之心,但百里肇知道,人非草木,豈能無情。所以不肯眷戀、不願回頭,其源不外是傷心二字而已。
「難得今日有了興致,不妨好好賞玩賞玩!」他溫言的道。
他不說這話,倒也罷了一說了這話,遠黛卻不由的斜瞥了他一眼。這個人,滿口說著讓她好好賞玩賞玩這份秋日美景,卻沒想到,以如今這個局勢,她便是有這份心,只怕也未必就能如願呢。畢竟,若論這陣子,平京朝廷最為關注之事,那怕是非百里肇的雙腿莫屬了。
這種情況下,蕭後還能坐得住,那才叫怪了。
西山之上,並無寺廟,卻多有酒肆飯莊。正值賞楓季節,西山人潮湧動,連帶著山道兩側各樣小攤也是星羅棋布,這一路行來,種種熱鬧,倒讓遠黛看得頻頻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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