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走,离婚,是我前些天就跟裴父打过招呼的,他不同意,极力挽留,像是那些
年拦着我一样,可他也知道,没了小驰,我不会再留在这座母亲为我打造的囚笼
里。
裴延礼像个局外人,对我跟裴父的话分外不解,「走,走去哪里?」
他一句话惹恼了裴父。
[你这个畜生,给我闭嘴!]
裴延礼拧着眉,眼神复杂地我分辨不清,「唐枝是我的妻子,她要走去哪里,我
没有询问的资格吗?]
原来他知道我是他的妻子,只是我这个妻子,从没被认可过吧。
裴父被他气得心脏疼,捂着胸口,面色煞白,我上去扶住他,轻声安慰:「叔
叔,您别激动。]
[小枝。……。]裴父对我跟裴延礼婚姻的破裂深表惋惜,他知道问题都在裴延礼身
上,所以并不怪我,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没教好这个畜生,让你受了委屈,
让小驰……你妈妈要是知道了,一定要怪我的。
[叔叔,不用说这些了。]
我扶着他坐下,撞上裴延礼探究的眸:「叔叔身体不好,你要多上点心。」
没了多日前的悲伤与眼泪,我这个沉静的样子更显得悲恸。
从裴延礼身边走过,他顺势抓住了我的手腕,「说清楚,到底要走去哪里?为什
么要走?」
哀大莫过于心死,这个道理,裴延礼不懂。
不再对他留恋,我没多看他一眼,用力甩开他的手。
离开裴家的第三天,我在家中晕死过去。
这早在我的预料之中,胃癌,两个月前查了出来,那时小驰还在,我一直在积极
配合治疗,拿到诊断书的那天,我向裴延礼透露过。
可对上的只有他的冷眼,他对我早已恨之入骨,我醒悟得太晚。
我原打算治好了病,带着小驰离开裴家。
现在看来,是我要去找小驰了。
那天,我没有说的是,小驰是因为我痛得晕倒才跑出家去找裴延礼的,五岁的孩
子还不知道叫救护车,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爸爸。
兜兜转转,我怎么也没想到,在生命的尽头,睁开眼看到的人竟然会是贺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