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祠堂的时候,苏憬第一次认真审视他的妻子赵元香,今日他一夜未归,她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实在是让人心寒。
苏憬以前总觉得妻子性格软弱,需要自己好好护着,等她同家里人熟了之后定可以做一个好妻子,好儿媳,好母亲,可都十二年过去了,她一点长进也没有。
对他只是一味的依赖索取,对母亲防备躲避,对孩子纵容溺爱,对妯娌不亲不敬。
这样想着,苏憬才现自己的妻子居然有这么多缺点,或许他早就现了吧,只是一直不敢承认,他不想承认自己看走眼了,不想承认自己比大哥和三弟差。
罢了罢了,没有那种命就不强求了,他已经足够幸福了,母亲开明慈爱,兄长友爱弟弟恭顺,一双儿女虽然有些小缺点,但本质还是可爱的。
苦笑几声,苏憬便起身大步向自己院里走去。
“你回来了?”赵元香听到声响就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他。
“嗯”苏憬褪去外袍便躺下了,背对着赵元香闭上眼睛。
看着这样的丈夫,赵元香心头突然升起了一股浓浓的不安,但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们之间向来是苏憬主动的。
赵元香委屈地哭出了声,以往她哭,苏憬总是要软下态度哄她开心的,这招百试百灵。
听到身后传来的哭泣声,苏憬感觉自己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心疼了,他的心情很平静,甚至开始思索赵元香哭泣的缘由是什么。
是感受到自己态度的变化了吗?还是又有什么不满需要自己去帮忙解决?又或是因为自己今天没出去追她而感到失落?
见自己哭了这么久,苏憬还是没有反应,赵元香有些哭不出来了,她没哭过这么久,以往眼泪都没滴出来苏憬就会来哄她了。
苏憬已经睡过去了,他今天累极了。
正月初二,杜明非和高仪向老太太辞行,在他们俩离开前,苏浅浅答应了杜明非今年还会去青城山小住。
在他们两个离开之后,老太太就病倒了,这病来势汹涌,让老太太在床上躺了好些天。大家一致认为老太太是在那天晚上着凉了,所以才生病的。
杜灵薇和张青玥这几天一直在旁边伺候,轮流照顾老太太。有时候,苏恒和苏慎还有苏憬在忙完公务后也会来老太太房里坐着。
苏恒这次去找神医把这几年攒的假都用掉了,初三就被派去宫里当值了。苏慎的书院今年招生,需要准备的事情有很多。苏憬见兄长和三弟都这么忙便去大理寺请了假。
母亲病成这个样子,总不能床边一个儿子都没有,况且母亲这病算得上是因他而起的。母亲本可以直接训斥他的,但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和名声,母亲并没有这样做。
这天,苏憬服侍母亲睡下后,便独自一人坐在花园的石凳上赏月。
苏恒刚回府,路过花园便看到自家二哥眉头紧锁,目光呆滞的看着天上的月亮,身上透露着一股孤寂的气息。
“二哥,今日怎么有兴致出来赏月?晚风刺骨,怎么也不多穿件衣服?”苏恒担忧地看着他。
“习武之人,哪里会怕这点寒风!”苏憬摆手笑道。
“诶,不管习没习武,都是肉体凡胎,多注意点总是好的,对了,我今日收到了同僚送的好酒,二哥不若同我去我院里喝两杯”
苏恒说完便搭上苏憬的肩膀,带着他回自己院里,完全没给他拒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