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句更令他震惊的话砸在头上。
“如果没有合适的,你可以暂时搬来我这里。”邢暮语气一贯平静,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令人震撼的事。
学校的宿舍虽然方便,可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孕夫该住的地方。
监视,当然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合适。
宁培言终于反应过来,他第一反应是拒绝,他甚至慌张起身,说着自己会将房子找好。
“你不愿意住我这里吗?”邢暮看着对方。
“不是!”宁培言急匆匆解释,他压着自己狂跳的心,“我、我只是担心你不方便。”
“我是独居,很方便。”邢暮顿了顿,开口解释,“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住一起会方便照顾你,毕竟你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
说到最后一句,邢暮的语气刻意柔下许多,配上她刻意散发出的安抚信息素诱导。
身前孕夫的情绪很快平静下来,他启了启唇,没说拒绝,却也没同意,看起来茫然又不知所措。
邢暮方才的话不是瞎扯,方才在军部医院,对方确实是这么和她说的。
“没关系,你不用急着回答我,这两天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周末再给我答案就可以。”
邢暮终端响了几下,她看了几眼就站起身子。
“我先回训练营了,你好好休息。”
在邢暮离开良久后,宁培言才缓了口气,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被三言两语打消了移居别的星系的打算。
男人面色恍惚疲惫,他侧躺在发凉的单人床上,缓缓将自己的身子弓成一个虾形,又腾出小块空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孩子。
理智和私心都告诉他,他应该接受邢暮的建议,只有在她身旁,孩子才会没有任何风险降临世间。
宁培言不傻,也不是没察觉到不对劲,他知道邢暮对他生了疑心,或许在对方眼里自己早被扣上层层疑点。
可他没法解释,难道要他说这么做只是为了看一看对方,大概下一秒就会被当成精神病或是痴汉疯子。
宁培言脑中乱七八糟的,他迷迷糊糊睡去,直到凌晨才被终端消息吵醒,窒息的漆黑将他笼罩。
这次没有令他心安的信息素,只有终端上散发一丝微弱蓝光。
简讯里,还有十几条未读信息,全来自宁司安。
宁培言点开灯,眯眼半晌才适应光亮,点进去时只看见后几条讯息。
哥哥,你怎么能和暮姐姐在一起。
你忘了我和她的关系吗?
要是暮姐姐知道你以前的病,真的会接受这个孩子吗?
宁培言的视线在最后一句话停顿了很久,最终疲倦熄灭终端,头一次像个鸵鸟一样将头埋进软枕里,不愿再去翻看上面对方发了什么内容。
他知道宁司安和邢暮的关系,从一开始就知道。
不能出门那三年,他经常看着少年眉眼含春,抱着精心挑选的礼物,每天打扮的像个漂亮的小少爷去找邢暮。
甚至……宁司安许多当年送邢暮的礼物,都出自他手。
至于他口中的病……宁培言将手抚在小腹上,微凉的空气吸入肺腑,只觉得心间酸涩难过。过了一周被信息素温养的生活,现在竟然觉得难熬了,他唇角勾起抹苦笑。
那不是病,是体内注射药剂的后遗症。
那些药剂本该注射在邢暮身上的。
他为此接受了三次手术。次次惊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