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由老天决定,她无能为力,但恋人却由自己选择,她在亲吻方景澄的那一刻就应该想清楚结局——倘若有一天,他知道了自己的窘迫,或鄙夷或厌弃,她都得坦然吞下苦果。
怀着这般决意,她得知妈妈给方景澄打电话的瞬间就放弃了这份感情,免得给惨淡的现状再平添一些悲伤。
没什么好失去,没什么好盼望的。
从之前对付包志伟的经验告诉夏茯,惹怒这类男人必然会迎来激烈的反扑,要是袭击不成,书签落在他手上,毁容或许是最轻的结果。
她做了放弃一切的打算,绝对没想到会重被恋人抱进怀里。他用指腹小心地擦拭她的眼泪,扶住她的脊背,像面对脆弱初生幼儿、不大熟练的手父亲,说:“不是那样的,你才不贱,你从来不是一个笑话,没事了、没事了……”
可这样安抚反倒让夏茯的眼泪更加汹涌,她将脸埋在方景澄的胸膛,她用手指抓紧他的衣襟,止不住哽咽起来。
她已经要放弃了,她已经丢掉颜面了,承认自己命贱是笑话也无所谓了,而他完整地面对了这份不堪。
为什么别人试图挽回这一切时,她却觉得如此难过呢?
小巷里一闪而过的光芒今日终于为她驻足。假使这个温暖的方景澄不是自己的想象,那方才那道女声的主人一定也来到了现场。夏茯喃喃着那人的名字,努力站稳身体向后望去:
“李老师……”
“李爱英!”
和她的低语一同响起的是夏彪的怒吼。只见一名矮小的中年女性正叉腰横亘在夏彪和她之间,她身着一件锈红色的短袖,面光而立,如一捧火焰在夏茯的眼眸中跳动。
通过那头标志性的银,夏彪一眼一眼便认出了方景澄的身份。那小子像疯狗一样闯进自家家门,又撂倒了打算反击的陈鑫鸿,成为了这场计划的最大变数。他看过聊天记录,夏茯并未提及家庭住址,区区一个外来人能这么快找到这里,靠的绝非运气。
他狠狠瞪着眼前的始作俑者,不由得恶从胆边生,高声叫骂道:
“你一个高中老师不去教学生,专门带着小混混跑别人家里惹事!小心我去学校举报你!”
但女人没有因此畏缩,她尽管身材矮小,气势却十分惊人。平时教学板着脸便不怒自威,被学生暗地称呼为“李莫愁”。
现在她“呼”地冷笑一声,拧起眉头,硬生生将夏彪的气势压下去一个头:
“去啊!你去啊!我才要举报你!我借你的钱是给孩子当生活费的,当年和学校签合同也说的是资助学费让孩子好好读书,去上大学!你凭什么把她关在家里?还要拿女儿的幸福换钱?!”
提到和钱有关的事情,铁打的汉子都犯难,夏彪脸上有一瞬犹豫。但现场这么多人,没道理被一个女人扫了面子。
他伸出手指,指着李爱英的鼻子:“读书、读书!读书就有好未来么?!没结婚,还不是要靠父母操心?钱的事
你看到的内容中间可能有缺失,请退出>阅读模式,或者刷页面试试。
河边草之后再说,给我让开!”另一只手则推向她的肩头,大有说不过就要动手的意思。
就在他碰到李英爱的前一秒,一个穿着白背心的寸头汉子横空一手将他打落,胸口一只银色哨子晃来晃去。
方景澄虽然体格健美,有常年练习拳击的习惯,但到底只是一介男大学生,李爱英不可能让“孩子”负责镇住现场。此次前来,她还带上了相熟的体育老师。
男子嚷嚷着:“哎哎哎!好好说话!大男人整天就知道对女人、孩子动手!丢不丢人啊!”
虽然平时总是“感冒”、“有事”给班主任让课时,可关键时刻,他高大的身形却异常可靠。方景澄这个寒假翻墙进校门的登徒子,就是被他带着数名冲击体校的学生撵住的。
在他面前,平日里无法无天,似乎永远不可反抗的夏彪终于止住了脚步。硬的不成就来软的,他嘟哝着:“行行行,我是粗人,说不过你们!张梅!看看!你女儿老师来家访了!”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妻子。
和夏茯没有血缘关系,仅相处过数年的老师们管她叫孩子,层层挡住施暴的父亲。而她的亲生母亲却焦急地蹲在门口,满心眼都是受伤的儿子,连夏彪的呼唤都没来得及第一时间响应。……
和夏茯没有血缘关系,仅相处过数年的老师们管她叫孩子,层层挡住施暴的父亲。而她的亲生母亲却焦急地蹲在门口,满心眼都是受伤的儿子,连夏彪的呼唤都没来得及第一时间响应。
她小心地搀扶他,询问:
“常青、常青!听得到妈说话么?要不要去医院?”
而一米八的男人,像婴孩一样靠在母亲肩头,他缓缓蠕动身体,捂着肿胀的面颊,出不成器的呜咽:
“哎呦,妈,我流了好多血,牙齿、牙齿好像要掉了。”
平日里夏彪忙于工作,回家就瘫着看电视喝酒,把家务、子女教育、老人赡养这类杂事通通甩给老婆张梅,任她愁眉苦脸和家访的李爱英倾诉,婆婆带来的
你看到的内容中间可能有缺失,请退出>阅读模式,或者刷页面试试。
河边草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掏出手机骂骂咧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