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稻草头落荒而逃的背影,夏茯忍不住在心里偷偷抱怨:
窝囊废,她当初怎么会想和这些人好好相处的?
这是她第一次独自和人起冲突,没有方景澄或者季晓薇撑腰,对话全部由夏茯主导。心脏怦怦狂跳,因为紧张,汗津津的掌心甚至被夏茯用指甲抠出几l个鲜红的印子。
但和抗争取得成效相比,一点微弱的疼痛根本无足挂齿。
我做到了,我没有输给他!
望着稻草头落荒而逃的背影,夏茯忍不住继续在心里狠狠斥骂。
窝囊废!她当初怎么会想着和这家伙好好相处?
“稻草头”是这样,那些和包志伟玩得好的男生也一样。以后这些寄生虫休想借到她的笔记。
她去外面给初中生补习还是有一次80元的课时费的!
和班级同学友好相处,成大家交口称赞的“好好小姐”不过是一场幻梦,就算她做的再好,辅导员也觉得理所当然,不会维护她。
更别说,包志伟事件之后,她还给江蓉的评优之路添了不小麻烦。
不知道年期的奖学金还能不能到手……不行的话,她就拿着成绩单直接去找书记,向上越级告状,把“问题学生”贯彻到底。
这都是夏茯原来想都不会想的事情。
除了经济上的支持,方景澄的言行举止也给她狭小的视野推开了一扇大门。
二十岁出头,夏茯能接触的人除了市侩粗鲁的亲戚,就是小县城朴素踏实的老师,还有同样年轻稚嫩的同学朋友,为人处世上仍是一片空白,直到方景澄突然出现,她闪闪发光、游刃有余,一下成了可供参考的对象。
应该找准机会多多观察他,刚刚会不会有点太冷漠了呢?
夏茯将手伸进桌肚,隔着包装抚摸柔软蓬松的面包,陷入思考。
反正他们都组队了,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现在还是干点正事吧。
就像“稻草头”说的,班上大部分男生以为包志伟和自己有暧昧关系,这种传言对她非常不利。
好在造谣的男人在拘留所被没收了手机。过去包志伟总爱欺负自己内向不会说话,现在也该他尝尝有苦说不出的滋味了。
对方景澄的愧疚转瞬即逝,夏茯从包中掏出拐杖,把其展开放到身边显眼的地方,接着解锁手机,点开班长的头像。
“对不起班长,我的腿受伤了,走路都疼,今天的线代课不方便发作业本,能找同学帮忙代替下么?”
不像口无遮拦的“稻草头”,班长回的很快,语气里充满了关切。
“啊?伤得厉害不?”
“没事儿,你放着吧,我来就行。我现在还在食堂,马上过去。”
食堂离教学楼很近,没一会儿班长就带着相熟的几l个男生走进教室,手里还拎了一杯慰问用的甜豆浆。
他们班长是一个高大帅气的小伙,说话时抄着一口爽利的北方方言,
处事大方和谁关系都很好,的确是有点人格魅力在,哪怕当初包志伟天天在江蓉面前转悠,绞尽脑汁也只竞选到团支书这个位置。
“本来想带奶茶的,但早上不卖那个。咋昨天还好好,今天就柱上拐了?上次篮球赛买的云南白药、活络油还在小顾那放着,下课我就找人给你送过去。”
“老包也是的,作为团支书,班级同学需要的时候就不在了。”
但班长和谁关系都不错,就意味着他对谁的了解都不够深入。和他解释情况,反倒比同偏心眼的“稻草头”争辩轻松不少。
对能帮到自己的人,她很自然地放低了姿态。
“别!”
听到包志伟的名字,原本好端端的女孩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可怜地缩起身体。她用蒙着水光的眼眸仰视他,恳请说:
“不,不要让包志伟过来。”
似乎怕极了他过去喊人,她甚至急切地攥紧了他的衣角。
“诶?怎么了?”
面对突变的气氛,班长虽然困惑不已,但还是无意识放缓了声音。
“其实,这个伤就是他打的。”
班长就是男生间的小喇叭,跟他解释相当和所有人解释,反正只要说一次就够了,夏茯不介意仔细揭露包志伟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