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宁做饭手艺整体都挺一般的,因为时央从小把她照顾得太好了,她是到时央生病以后,才突然一下子什么都要自己来。这种不太好的手艺让温泽念生气,让温泽念不断想起孟宁当年是如何用自己的“拥有”,来反衬她的“贫瘠”。
可孟宁坐在她对面,微低着头,她一叫,孟宁的肩不受控的一抖。
也正因为她是最了解孟宁当年的“拥有”的人,才明白孟宁受到了怎样的重创。
孟宁当年拼命想要留下的时央,最终还是以一种更为残酷决绝的方式离她远去了。孟宁是不是内心深处觉得,这是命运对她的一种必然的惩罚。
孟宁觉得,时央所有的不快乐,时央所有的病与痛,都是因为她。
五年了,孟宁挣扎过,努力过,在最类似天堂的地方尝试接近阳光过,可她放不过自己。
温泽念的怨怼和心痛并存,让她说出了那句极不理智的话:“明天去游乐园么?”
其实温泽念很笨拙。
她下意识的反应是,游乐园是个让人开心的地方。至少在她一次都没去过游乐园的童年里,她曾向往过,游乐园是个让人开心的地方。
按规定来说,在孟宁做第一次心理评估前,她其实不该带孟宁出门。
但,既然有她相陪。
小小的破戒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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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药效让孟宁的睡眠很规律,睁眼时,恰看到晨曦透过卧室的窗帘。
她本想起床,又想了想,啊,要死。
温泽念要带她去游乐园。
为什么啊?是因为她每天笑得还不够多么?那她可以每天哈哈哈的笑,嘿嘿嘿的笑,单手侧空翻着笑。
哦不好意思,最后一个她做不到。
她望着天花板,让自己陷入一秒面无表情的空洞。
赖了许久的床,她心怀侥幸的想:温泽念怎么没来叫她?是不是临时有工作已经走了?
她轻手轻脚的起床,轻手轻脚的打开卧室门。
()侧耳一听,主卧和客厅里都静悄悄的。
她开始相信那个猜测了:嗯,温泽念应该已经走了。
走出卧室,温泽念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一些文件正在看,甚至没抬头瞧她一眼:“Morning,孟宁。”
一大早就化好妆了,全妆,穿着深灰条纹西装西裤,扣子不在中央而往一边腰线蔓延,所以不用腰带也能束出好看的腰线。
孟宁说:“早,你还在啊哈哈。”
温泽念放下文件,这才抬眸瞧她一眼,大地色眼妆加唇膏理性又清淡,好像要去游乐园视察:“你不用急,没睡够就再回床上躺会儿,晚点出门没关系,如果游乐园打烊,我可以找人……”
“睡够了睡够了。”孟宁一边说一边赶紧去洗漱。
拉开衣柜,孟宁挑了件衬衫和牛仔裤。她本来想穿T恤,又觉得自己穿得休闲会反衬出温泽念一身打扮过分正式,会不会引来很多人看温泽念。
或许温泽念根本不在意。但孟宁从小就是这样,总是想很多。
她也不用化妆什么的,很快走出房间叫温泽念:“我准备好了。”
温泽念放下文件,扫她一眼:“嗯。”
嗯什么?
温泽念淡淡“嗯”一声,让她觉得自己今天这一身穿得很好看。
温泽念站起来,没拎包,很随性的就带了手机和车钥匙:“走吧。”
她忍不住想问,那温泽念今天不工作了啊?多耽误时间啊。
结果她犹犹豫豫的没开口,倒是温泽念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