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一听更上火了,啐了一口,狠狠揪住宋宜禾的头发:“她不是妖精是什么?专门勾男人的魂儿,你爸就是被她勾没了魂儿,才掉进河里淹死的,你长得跟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你也是妖精!”
“她不是!”
宋宜禾的嘴硬,换来了更剧烈的毒打,很快她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臂就布满了枝条抽出来的红痕,甚至渗出了殷红的血迹。
皮肤和小腹的双重疼痛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被打死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男声在岸堤上响起:“请问,这里有没有一户姓宋的人家?有个大概12岁的小姑娘,叫宋宜禾?”
李芳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声音来源时,脸上的怒意还未消散。
但当看清楚岸堤上一老一少的两个男人西装革履,身后隐约露出豪车的一角,她顿时换上笑脸,揪着宋宜禾头发的手力道也松懈了几分:“有的有的!你们是什么人啊?”
宋宜禾稍稍缓过劲来,抬眼望向岸堤。
少年清隽的面庞映入眼帘,投向她的目光冷清淡漠。
从她的角度看去,灰蒙蒙的天空成了恰到好处的背景板,他冷傲矜贵,如神祇凝望众生,只一眼,足以惊艳,令她眼中再无旁物。
有那么一瞬间,宋宜禾产生了一种错觉,他是上苍派来拯救她的。
因为生人的到来,宋宜禾没有再继续挨打。
回到家里,她顶着身体上的疼痛和不适去做饭,偷偷透过厨房的窗口瞧着那两张生面孔。
之前在河边跟李芳搭话的是年纪稍长的中年男人,此刻正在跟宋家人交涉。
而少年,始终安静的立在枯黄的葡萄架下,对周遭的一切毫不避讳的露出嫌弃之色。
宋宜禾听见他们在商量带她走的事,似乎跟她生母有关。
果然,他们是来拯救她的!
她脑海中并没有关于母亲的记忆,从小到大听得最多的便是村里人对她母亲恶意的评价。
所有人都说,她母亲是妖精,抛夫弃女跟男人跑了。
她不信,她觉得一定是因为父亲酗酒,喜打人,母亲是被打跑的,她亦是在父亲的拳脚下长大。
母亲离开时,她才刚满月。
如今,她终于可以见到心心念念的母亲了么?
一想到可以脱离火坑迎来新的生活,她不禁觉得心头多了几分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