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徐奶奶頓了一下,將手收了回來,神情淡漠語氣冰冷地揭穿道:「你能回來找我,一個是知道安子做生意賺了錢了,另一個是看著徐家村搞養殖搞得紅火,想要回來分一杯羹是不?」
「媽,你怎麼能。」
「回去吧,以後就別來找我了,我就當是沒有你這麼個女兒」
話音落下的瞬間,院門『砰』地一聲合上,徒留一臉茫然的徐娟站在門外,任憑她怎麼敲門,院門再也沒有開啟。
「媽,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是謠言媽,天底下怎麼會有你這麼狠心的人啊,連親生女兒都不認。媽,我真沒有那個想法,求求你開開門,媽。」
聽著門外那人從辯駁,怒罵,哀求,直至最後的離去,兩滴在眼眶中懸掛已久的渾濁淚珠終於從徐奶奶那滿是溝壑的臉上滑落,『噠』地一聲沒入到泥土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換做是半個月前,親生女兒上門探望,這麼好言好語地說話,還道出了那麼多的苦衷,徐奶奶或許依舊會拒絕,但拒絕的力度不會像如今這麼果決,這麼不留餘地。
可就在半個月前,徐奶奶開始做起了奇怪的夢來,一個跟安子、女兒以及兩個小傢伙有關的夢來。
第一晚夢境中,夢到了女兒一家上門拜訪的熟悉場景,但在夢中,自己被女兒一家說服,瞞著安子將徐康徐樂送到了女兒家中。
第二晚夢境中,夢到了徐康徐樂兩人在女兒家中被照顧得很好,衣服、被褥、玩具,還有許許多多好吃的零食以及飯菜,安子看到兩人在女兒家的生活水平後,也就不再爭吵,默許了這件事情
第三晚夢境中,夢到了安子收到了錄取通知書,自己帶著安子去兒子兒媳墳前祭拜,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
第四晚,女兒懷孕了,但沒跟自己說這事,還是隔壁馬家村的村里人跟自己說才知道的;
第五晚,女兒教導徐康徐樂兩個小傢伙要對弟弟好,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都要給弟弟,這個時候,兩個小傢伙身上的衣服已經出現了種種污跡;
第六晚,孩子降生,兩個小傢伙開始被迫承擔家務,洗衣做飯、掃地拖地,兩個還不到灶台高的人兒站在小凳子上,賣力地揮舞著巨大的鍋鏟做飯。
第七晚,第八晚,第九晚。
隨著孩子越長越大,兩個小傢伙的待遇便越來越差,最後一晚的夢境中,本該在學校中讀書的孩子,卻在瑟縮在廚房中吃著殘羹剩菜,面黃肌瘦,膽小怕人,乖巧無比。
就在夢境中的自己痛心不已的時候,長大成人的安子出現了,他強勢帶走了康康樂樂兩個孩子,但兩孩子的身子骨早就熬壞了。
如果說是夢境,這夢境未免太過於真實;如果說這是現實,可現實中兩個孩子好好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徐奶奶找了個好些個瞎眼算命先生詢問,得到的答覆卻是出奇的一致,那兩孩子本該是困苦勞碌早夭之命,但在八個月前,有人逆天改命了,如今這兩孩子的命格已然變成大富大貴之命。
八個月前,那似乎就是自己摔斷腿的那個月,這也是安子突然性情大變,突然倒騰著去工地門口賣盒飯的那個月,還是女兒上門想要帶走康康樂樂的那個月。
徐奶奶不清楚安子身上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知道安子還是安子,這一點毋庸置疑。
也是從這一天起,徐奶奶對徐娟,自己的親生女兒,生起了防備之心,且隨著與徐娟相關的事情知道的越多,那縷僅靠思念維持的紐帶越發地薄弱了起來。
直到今天,直到剛剛,直到親耳聽到了那些謾罵、詛咒以及算計,這縷紐帶才徹底斷裂了開來。
現在這安穩日子可是安子沒日沒夜工作,好不容易才得來的,絕對,絕對,絕對不可能隨隨便便讓人給破壞了
即便那人是自己的親生女兒,那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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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小轎車與一輛大巴擦身而過,后座上打鬧的兩個小傢伙餘光掃到了大巴,透過車窗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當即高聲嚷嚷道:「哥哥,老妖婆!我們看到老妖婆了!」
「老妖婆在那裡」徐安作出一副惡狠狠的模樣,道:「告訴哥哥,哥哥幫你們打死她!」
「在大巴車上,我們後面那輛大巴車上!」
「呀,大巴車離我們好遠好遠啊,這次就算了,等下次康康樂樂再看到老妖婆,哥哥再去打她好不好?」
「嗯」兩個小傢伙看了一眼快要消失在視野之中的大巴車,勉為其難地點頭道:「好吧,這次就算了,下次哥哥你一定要幫我們打老妖婆哦!」
「好,下次哥哥要是看到老妖婆絕不手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