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一愣,旋即俏脸绷得通红通红,扑过去一把拽住碧云的面颊,狠狠揪了几下,
“你个小蹄子,敢捉弄我。”
廊外光影斑驳,将沈瑶的脸晃得有些明亮,她教训过碧云后,又静下心来与她说道,
“谢大人好归好,与我却不是一个天地的人,你来了这么久,还没看明白这高门世家的作派?咱们与这里格格不入,何苦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再说了,我有什么值得当朝辅折腰的?你以后万不可再提。”
碧云只能打消念头,“都怪奴婢多嘴,您快些睡吧,以后奴婢再也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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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沈瑶昨日躲在院子里没出门,今日无论如何不能再躲懒,上午给老太太请安,侄媳们纷纷来给她道歉,
二奶奶周氏道,“我们不知婶婶不胜酒力,多劝了两杯,婶婶勿怪。”
四奶奶许氏笑了笑,“哪里,我看婶婶以后还是要多喝,咱们谢家的媳妇没有不喝酒的。”
沈瑶不解,“这是什么缘故?”
五奶奶崔氏在一旁接话,她说话的时候唇角总要翘得老高,带着骄矜,“老太爷在世时,有一年中秋佳节兴致颇高,便行起了酒令,后来恰恰落在三婶头上,三婶不会喝酒,老太爷有些扫兴,便道姑娘家的吃个酒没什么打紧,后来谢家挑媳妇便多了一条规矩。”
大家笑了起来。
沈瑶没当回事,她不是谢家媳妇,犯不着学喝酒。
喝酒误事。
崔氏看着坦然的沈瑶,忽然想起一桩事,
“不过,听说六叔也不胜酒力?”
沈瑶一愣,这事她还当真不晓得,她深深看了一眼崔氏没接话。
女人的感觉有的时候很是灵敏,她总觉得崔氏有些怪怪的,莫非她喜欢谢钦?
回想数次阖家摆宴,崔氏与丈夫谢五爷感情甚笃,不像是心里有旁人的样子。
回到故吟堂,她招来黎嬷嬷一问,便知了缘故。
“谢家与崔家是世交,早些年便定了要联姻,崔家适龄的只有五奶奶,然而谢家未婚的爷却不少,崔家最开始看上的是咱们侯爷,侯爷二话不说给拒了,后来才定了五爷,要说五奶奶惦记着咱们侯爷怕是没有,就是。。。。”
黎嬷嬷后面的话沈瑶明白了,崔氏是不服气,不服沈瑶家世门楣学识样样不如她,却嫁给了谢钦。
沈瑶失笑,“由着她去吧。”
晚边沈瑶遣前人去问谢钦回不回来用膳,平陵告诉她,谢钦要出京一趟,沈瑶一愣, “去哪,要多久?”
平陵忧心忡忡回,“济宁一带突暴雨,运河阻塞,淹了两个县,百姓民不聊生,听闻又突了瘟疫,出了这么大事,内阁必须有人出面,咱们爷一向当仁不让,这会儿正在文华殿调度各部,抽调人手前往济宁呢。”
沈瑶闻言心中顿时一沉,她是庄子上长大的,太明白颗粒无收无家可归是什么后果,届时易子相食,饿殍遍野,想一想,心便揪的疼,有一年岳州大水,庄子上许多农田被淹了,她与村民从山脚挪去山腰搭帐篷住,那个时候心里想,官府的人会不会来救他们。
济宁的百姓想必也是如此。
而谢钦现在就要去救他们。
这会儿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谢钦一举一动维系着百姓,是当之无愧的宰辅。
心头涌上几分热浪,“这一去还不知要多久?”
平陵苦笑道,“少说也得一月两月。”
沈瑶也想做些什么才好,“行囊可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