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陀冷笑着起身,退了几步后,忽然抽出背后双刀,刀势舞动起来,头陀整个人都被刀光包裹起来,只见刀光雪花般洒落,周围几棵矮树瞬间消失不见,如同被铡刀剁过一般,只留下一地残枝碎叶。
“好快的刀!”武松忍不住赞道。
头陀颇为自得:“比你的刀如何?”
武松哈哈大笑,朗声道:“不过是各有所长罢了。”
很显然,头陀的刀法独具一格,如此快刀,武松也是生平罕见。
武松从背后抽出一柄刀,走到一株碗口粗细的柘树前,挥刀斩落,柘树微微一震,上半段便滑落下来,留下一个无比平滑的切口。
头陀一下子瞪圆了眼睛,走到半截柘树前摸了摸切口,又用自己的戒刀在树干上比了比,然后连连摇头。
他又眯着眼睛看了看武松手中刀,忽然作了一揖,道:“我的戒刀虽锋利,却砍不断这么粗的树。”
武松诧异道:“砍不断又怎样?”
头陀道:“遇到你这样好对手,不打一场手又痒,打又未必打得过,让人心燥。”
武松笑道:“还是不打为好,我的刀厚重,几招下来,你的刀会断。”
头陀面色一变,他对这两柄戒刀爱若珍宝,若有伤损,必定十分心疼,但武松没有虚言。武松一柄刀的重量能抵得上他的两柄,硬碰硬的话,谁吃亏显而易见。
头陀问道:“敢问哥哥高姓大名?”
“清河县,武松。大师也请告知法号,武松洗耳恭听。”
头陀道:“清河县武松,我记下了。我也不是什么头陀,原本家住沧州,只因家道中落,被当地豪强欺凌,便杀了十数人逃出来。后来得了一张度牒,在河北隆兴寺出家,法号昙忍,因受不得寺院清苦,便到江湖上闯荡,认得的都唤我行者昙忍。”
“行者……行者昙忍。”武松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在《水浒传》中,“行者”本是自己的名号,因为穿越的缘故,世界线已被搅乱,遇着了正主,看来自己不能再叫“行者”了。
“你如今要到哪里去?”武松问道。
昙忍道:“孤魂野鬼,走到哪里就是哪里。”
武松道:“若经过孟州道时,大树十字坡下有一家酒店,小心蒙汗药。”
昙忍的表情有些奇怪,自己莫不是遇到个算命的,身在河北,就能算出自己去孟州道?实不相瞒,他的确有意往西京洛阳去,一定要走孟州道的!
“我记下了,哥哥往哪里去?”初次相见,昙忍有点摸不准武松的路数,刀比自己狠,看的比自己准,不服不行。
武松道:“我要去梁山落草,你今后若无事,随时可来梁山泊喝酒。”
与昙忍告辞后,武松心道,他若听自己的话,这条命就不会葬送在十字坡。看着也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就这么被人灌下蒙汗药,剁成包子馅,实在太可惜了。
另一个隐藏在心里的念头却是:昙忍若能剁了张青、孙二娘这两个草菅人命的家伙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