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城县衙,雷横和另一个公人的尸身横在烈日下,几个衙役站在尸身旁,不时抬手赶赶苍蝇。
已经派人去叫知县了,可现在是知县午后小憩的时间,这炎炎夏日扰了官人午睡,少不得挨顿骂。
也有衙役分头去通知朱仝和宋江,宋江的酒还未醒,躺在床上骂道:“你这厮胡说!我刚和雷都头饮酒来着……他怎会——”
说到此处,宋江才反应过来衙役说的什么,诈尸一样跳了起来:“你说什么?雷都头被,被武松打死了?”
衙役点头如捣蒜:“正是。”
“你且细说。”宋江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银子给了衙役,又下地舀了一瓢冷水全浇在自己头上,酒一下子醒了。
衙役揣起银子,道:“就在刚才,雷都头满身酒气找到兄弟几个,他说有一个朝廷要犯逃到郓城,叫我们陪他去追拿。到县衙牵了马匹追到城外,便将武松和另一个什么先生拦住,没说几句话动起手来。”
“那武松十分了得,一铁尺打死了乔六,又与雷都头交手,只两合便将雷都头一拳打死了。”
宋江听完,心中已将雷横的祖宗十八代骂得狗血淋头,自己与朱仝、雷横这两个都头甚是交好,见他两个江湖气浓重,平日也颇有义气,这才将武松介绍给他们相识。
哪想到雷横利欲熏心,竟要拿武松去领赏,他若真将武松擒了也好,自己从中斡旋,说什么也要救武松出来以证清白。
可现在雷横被人家活活打死,武松并不知是他自作主张,没准就会怀疑到自己头上了!
此事若传出去,江湖人如何看待我宋江?远的不说,晁保正是必定要与我划地绝交的!
宋江拾掇衣装就往县衙赶,到了县衙门口正遇见刚刚到此的朱仝,二人对视一眼,一声叹息。
郓城知县姓莫,在任已近三年,宋江、朱仝、雷横都是他用惯了的老人,得知雷横被人打死,也吃了一惊。
升堂问话,事情倒是简单得很,许多衙役都可作证,的确是武松拒捕,打死了雷横和乔六。再一细问,雷横纠集衙役追拿武松之前说过,武松此人是梁山泊匪,曾做下杀死高衙内和夺取生辰纲两桩大案。
知县当即布告全县,贴出画像告示,通缉要犯武松。并修书往济州府,将此事禀告知州,至于知州是否有门路通达高俅和蔡京,莫知县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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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与吴用纵马疾驰,行出半个时辰才在路边一家酒店停脚。两匹马早已汗湿鬃毛,武松叫小二打水出来,一边让马饮水,一边将水淋在马身上降温。
吴用此际一颗心才安定下来,骂道:“雷横这杀才,早就听晁保正说他心狭贪利,死得好!”
“我本不想杀他,酒后收不住力。”武松道。
在武松已知范围内,这是第一个死了的梁山好汉,不禁有一个疑问浮上心头:杀了雷横,一百零八魔星岂不是少了一个?
缺的这个魔星怎么办,就这么空着,还是另寻一个补上呢?如果是后者,那岂不是说,魔星本来就不是固定的,所谓“天命有常,有德者居之”就是这个意思吧。
吴用道:“哥哥,杀了雷横,今后难在济州府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