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英见武松先找上自己,心底狠,朴刀横着拦了过来。郑天寿和燕顺也同时从左右两翼扑向武松,他们虽无多少真正兄弟情义,但此时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掉。
武松看上去筋强骨健,本就是铁铸的汉子,再加上许多成名战绩,三人哪敢有半点轻忽大意。
武松从不怕以一敌众,他早算到二人的反应,将右手刀在王英面前一晃,旋即转过身磕开燕顺和郑天寿的朴刀。
二人只觉手掌麻,心中大惊,武松只轻描淡写两刀,竟有如此大的气力!武松转身又找王英,王英不敢再退,抬朴刀迎了两下,也被震得两臂麻。
斗了几合,武松摸出了三人的斤两,单论武艺,三人比三阮还稍差些,但这股子悍勇劲儿是够了。自己若求胜,他们定会狗急跳墙,只怕会两败俱伤,
于是武松也不急,慢慢与三人周旋,因他膂力过人,每次兵刃撞击,对方都招式停滞少顷,三人三杆朴刀,竟被武松两柄短刀压着打。
武松不急,王英却急得很,眼见三人斗不过武松,不禁招式有些散乱。武松看准时机,刷刷两刀破开燕、郑两人,卯足了力气一刀劈向王英面门。
王英横起朴刀来拦,却忘记他的朴刀已接了许多刀,现在已是伤痕累累,这一刀劈下来,竟将硬木朴刀杆一劈两截。
腰刀余势划过王英肩头,留下一个好大口子。
燕、郑二人慌忙来救,武松放过王英,又与二人缠斗,而王英兵器短了半截,身上又带了伤,威胁立减。
斗不过十合,几乎是同样的招式,武松又将郑天寿朴刀杆劈断,反手一刀撩中郑天寿大腿,鲜血立刻流淌下来。
武松越战越是神勇,此消彼长之下,连劈燕顺五刀,燕顺只接下四刀,双臂已不听使唤,到第五刀时,朴刀当啷一声落地。武松大喝一声,手中腰刀直搠过去,给燕顺来了个“穿堂过户”。
郑天寿和王英早吓破了胆,见燕顺丧命,二人丢了手上半截朴刀,跪地求饶,武松毫不理睬,一刀一个,权当客串了一次刽子手,将二人头颅斩了下来。
“好刀法!”杜嶨与林冲一起赞道。
众喽啰见三个头领被武松一人斩杀,顿时惊为天人,纷纷跪倒求饶。
杜嶨让喽啰起身,草草收拾了燕顺三人尸身,又来到山上寨子中。
相比梁山泊,清风山上山寨就要简陋许多,平地当中一间草厅,后面盖着数十座泥土草顶的房屋。喽啰也有四五百人,仓库中钱米都足。
三人将喽啰都聚到一处,杜嶨当着众人的面道:“我三人是梁山泊头领,这两位是武松、林冲哥哥,在下杜嶨,早先来过清风山。因燕顺三人残害生民、有悖人伦,今日杀之,以儆效尤。”
“汝等虽也作恶,但恶既诛,余者皆赦。从今往后,我便是此山寨头领,哪个若不服,便刀枪上见真章。”
喽啰们哪敢不服,一起跪拜,参见杜大头领。
杜嶨叫过几个小头领,依次问话,将山上规矩都问清楚了,然后提拔两个精明的做了副寨主,命他两个约束喽啰。
杜嶨与武松和林冲在山上走了一圈,现后面两间草屋内还关着一个衣装完好的美貌女子,一问喽啰,这女子是王英早上刚刚捉上山的。
杜嶨命喽啰放女子下山,女子得知武松等人杀了王英,哭拜在地谢恩,原来她从高唐远嫁到青州。前几日得知家中老父身亡,便与丈夫回去奔丧,到了此地遭遇劫匪,丈夫被王英一刀杀了,她也被掳上了山。
“多谢恩公替我报了仇,小女子死也无憾了。”女子说完便往山下走。
武松听女子话中似有赴死之意,立刻叫住了她:“你且站住,家无老父,又失了夫君,回去可有依靠?”
女子泪水如珠般滚落:“孤苦伶仃一人,再没什么依靠,也没什么牵挂了。”
武松道:“你既然呼我一声恩公,我便帮人帮到底。你既无去处,便在此处服侍我杜嶨哥哥。休看我这位哥哥此时占山为生,他却是将门之后,既不辱没你,也绝对少不得你衣食,如何?”
杜嶨瞠目结舌,连连摆手道:“二郎不可,我杜嶨不是贪恋女色之人,如此不算好汉!”他虽比武松年纪大,平素都是唤作“哥哥”以示尊重,现在一着急,连“二郎”都叫出来了。
武松笑道:“哪个敢说你不算好汉,我手上双刀与他论一论!倘若好汉都不近女色,那岂不是都要绝后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家学渊源,一身本领,我有一个嫂嫂怕都不够,将来遇见好的,还要再与哥哥!”
林冲哈哈大笑,拍着杜嶨后背道:“君子有好生之德,二郎一片好心,你还推辞什么?”
女子盈盈拜倒,道:“恩公肯收留,无异于再生父母,小女子宁莲儿拜谢了。”
“宁莲儿,你读过书?”杜嶨问道。
“先父曾为贡生,我幼时读过几年书的。”宁莲儿道。
杜嶨点点头:“你若不嫌委屈,那便留下了吧。”
午后,杜嶨找了一个办事稳妥的喽啰,叫他给花荣捎口信过去,告诉花荣自己已得了清风山。之所以不手写书信,因为史进已有过前车之鉴了,自己不怕什么,倒是别害了花荣。
得了清风山,三人在草厅办了一场酒宴,笼络喽啰,查看人心,同时挑选可用之人。
武松和林冲在清风山住了五六日,见杜嶨将一众喽啰收拾的服服帖帖,几个曾经是燕顺三人心腹的、手中无辜人命沾得太多的,都被他挑出来杀了。
武松越来越觉得杜嶨是个难得的人才,武艺高强,人情世故都通,做事又干净利落,绝没有妇人之仁。
武松隐隐感觉到,天佐星和天佑星这两个新出现的称号,绝对是很特别的两个,李助和杜嶨二人,很有可能成为自己最得力的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