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睫毛輕顫,低頭望著地面,隔了許久,最終緩緩點頭道:「好?,我聽您的。」
趙嘉寧這才鬆了一口氣?。
寧寧畢竟是她帶來府上的,她太了解薛鈺了,她不能只顧自己?,而將她置於險境。
——
轉眼就到了大婚之?期,府上到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趙嘉寧卻只覺得聒噪。
這天晚上她按照計劃讓寧寧給她梳了婢女的發?髻,又換上了寧寧一貫穿著的那件豆綠的襖裙,提了一個紅色的漆盒,裡面裝著她濃熬的助眠湯藥,一路低著頭,去了薛鈺所在的摘星閣。
守門的小廝果然沒能認出她,伸手?一攔,沉下臉道:「做什麼的,主子已經歇下了——這地方也是你能來的?」
趙嘉寧刻意壓低了聲音,垂眸道:「我是夫人身邊的婢女,奉夫人之?命,給世子送藥膳來。」
一聽說是奉了趙嘉寧的命,小廝立刻換了一副恭維笑臉:「是小的眼拙,竟沒瞧出來姑娘是夫人身邊的寧寧姑娘……」一邊說,一邊連忙欠身讓路:「姑娘請。」
府上的人慣會捧高踩低、見風使舵,薛鈺在外人面前向來表現得對她寵愛萬分,因此下人們對她從不敢怠慢,更不用說她如今就要嫁與他為妻,真正是風光無兩,下人們如今巴結奉承她還?來不及,又怎麼敢得罪她、不對她的婢女放行呢。
因此一切都如她預料的那般,進行得十分順利。
——
薛鈺果然已經歇下了。
他睡覺沒有留燈的習慣,只有跟趙嘉寧一塊兒的時?候,才會留燈,因為趙嘉寧說熄了燈,整個屋裡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實在太嚇人了。
他總是笑她:「我說趙嘉寧,我就在你身邊躺著,你還?怕什麼。」
趙嘉寧心說就是你睡在我旁邊才可怕呢,嘴上卻道:「那人家就是怕嘛。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了,就算你在我身邊,我也看不見你……」
薛鈺輕笑了一下,將她撈進懷裡,側身tian弄她圓潤柔軟的耳垂:「笨,你抱著我,即便看不見,不也能感?受得到麼,嗯?」
「不嘛,我還?是要點燈……」
薛鈺將她翻過身來,拇指掐著她的下頜,嗓音喑啞中?透著點笑意,又帶了三分戲謔:「就這麼想看見我啊?」
趙嘉寧只能裝作?害羞地埋進他的懷裡,糯糯地「嗯」了一聲。
薛鈺聲音里的笑意更濃了:「哦?那最想看哪兒呢?」
趙嘉寧在他懷裡輕輕蹭了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