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是?再找不到人,他怕他真?的會瘋。
他深深地一閉眼,下頜線收緊,再抬眼時,眼底又恢復成了?一片清明,無波無瀾。
他掃了?一眼那輛裝滿綢緞的貨車,淡道:「既要?找人,便要?查得仔細,這種雙馬貨車,足夠大,除了?運載貨物之外,藏幾個人也不是?難事。」他屈指在葛布蓋上輕點?了?點?,道:「掀了?仔細查。」
趙嘉寧死死咬住唇瓣,竭力不讓身子顫抖,後背早已濡濕一片。
她恐懼到了?極點?,也絕望到了?極點?。
一旦被薛鈺抓回去,她不敢想像等待她的會是?什麼。
她敢這樣愚弄欺騙他,他一定會殺了?她的!
不,沒有這麼便宜的事,他會留著?她的性命,慢慢地折磨她,那些駭人聽聞、千奇百怪的酷刑,也不知他是?怎麼想出來的,都會在她身上一一試驗,屆時她只怕生?不如?死。
或許只有像從前那樣獻媚示好,才能忍辱偷生?……不,經此一事後,他不會再吃這一套了?……
而且就算僥倖活下來了?,難道要?像從前那樣小心翼翼、擔驚受怕地過一輩子麼,一輩子做他的玩物,不得自由,等他玩膩了?再被丟棄甚至弄死……
這次被抓回去後,肯定再也沒有逃跑的機會了?,既然如?此,還不如?就死在這裡,也落得個乾淨,省得回去受他的□□折磨。
這廂趙嘉寧已經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準備,卻聽那名商人對著?即將要?搜查貨物的守衛道:「我說大人,這可使不得啊,我的這批綢緞,大多?是?一些織金妝花緞、妝花遍地金緞……還有些更?名貴的,是?用片金線和孔雀羽線合織而成的,可經不起這樣的搜查倒騰啊,若是?損壞了?,那我的損失又該算在誰頭上呢。」
向來例行檢查不會這樣嚴苛,商人所?言,其實不無道理?,搜查翻找,稍有不注意?,便會損壞布匹。
尤其是?這樣名貴的綢緞,一旦有所?損壞,那可不是?幾兩銀子的事,要?不是?趙嘉寧給了?他重金,他輕易也不會答應。
商賈阻撓,一方面自然是?不想綢緞有所?損壞,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做賊心虛,在貨車上窩藏人,私自帶人出城,若是?被發現了?,挨板子都是?輕的。
所?以商賈現在與趙嘉寧也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趙嘉寧不免對他寄予了?點?希望,想著?他若是?難纏些,說不定能躲避搜查。
但轉念又想到,對方是?薛鈺,尋常守衛也就算了?,誰能在薛鈺那裡糊弄過去。一時心又沉到了?谷底。
果然便聽薛鈺嗤笑了?一聲,不疾不徐地道:「我朝絲織綢緞多?產自江浙,大賈不遠千里而求羅、綺、繒、帛者必走浙東1,這些東西多?的是?運載進京,你倒是?反其道而行,這裡頭有沒有貓膩,我現在沒功夫跟你掰扯,你倒要?人深究下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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