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烂菜叶子迎面打在了紧随其后的薛张氏脸上。
薛张氏“嗷嗷嗷嗷”的叫了起来。
一时之间,那腥臭的味道弥漫,熏得薛婉仪都对自家嫂子退避三舍。
“三夫人,你嫂子这有蛋有菜的,扣点头油,能炒盘菜了。”甄汨珞无情补刀。
就连叫嚣让甄大小姐给个说法的百姓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等等!”方才哭嚎的妇人站了出来,指着甄汨珞,哭天抹泪,“甄大小姐,您行行好,我男人当初为了给老母治病才借的三两印子钱,他为了猎野猪,把命都搭进去了。”
“我们拿着五两银子去还,那掌柜却说一个月翻三倍,要十两银子,没钱就让我儿子去做苦力还钱,他才八岁啊!”
“求您放过我们孤儿寡母吧!”
甄汨珞表情惊奇,“你是说我放印子钱?”
“就是您嫁妆里那个苏云绣坊!”李员外在一旁的货郎手里买了半斤瓜子,一边磕一边看热闹。
“苏云绣坊确实是我的铺子不错,但里面是做绣品的,怎么可能放印子钱?”
她略显慌乱地对芷儿吩咐道:“让管家把这家铺子的账本拿来,本小姐记得,这绣坊根本不赚钱,行情好的一月有一二十两进账,行情不好本小姐都自贴银子。”
老管家跑得飞快,捧着两个账本就来了。
“你们中有识字的吗?把账本念给大家听!”
“我!我会看账!”李员外用大肚子挤开人群,自告奋勇,近距离吃瓜。
他接过账本,洪亮的嗓音念得抑扬顿挫。
围观众人表情变得愈古怪。
好家伙,这一年能亏一百两,就这还能开十几年。
他们看向甄汨珞的眼神就像看个闪着金光的大冤种。
“这是假账,绝对是假账!”那妇人放声大哭。
“我作证!苏云坊确实放印子钱,在一桶金赌坊的人都知道,实在没钱才会去那借,放了十三年印子钱了都。”
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胡子拉碴的男子,不少人都认识,他是城西有名的小地痞,打架、赌钱都是日常活动。
甄汨珞在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是大为震惊,“放了十三年印子钱,我今年才十六,难不成我还是个商业奇才,从三岁就开始赚钱?!”
周遭的百姓们也回过味。
是啊!三岁的小孩能认几个字?怕是连印子钱是什么都不知道。
时机正好,甄汨珞侧目对着薛婉仪露出核善的微笑:
“三夫人,我记得我小时候,母亲留下的嫁妆都是你在打理吧!”
薛婉仪脸色一白,见势不对就要退回府中,却被管家死死地挡住。
“三夫人,你跑什么呀?难道那印子钱是你放的?”
薛婉仪面对一众愤怒的百姓,磕磕巴巴说,“我不知道,应、应该是那些下人干的。”
甄汨珞笑得更灿烂了,在隐蔽之处打了个手势。
不到一会,京兆府的衙役跟随着一名粗布麻衣,身材瘦小的男子就到了人群外围。
那男子指着薛张氏就嚷,“大人,那就是冯县薛家的大夫人张翠花!就是她指使薛家人抢了我家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