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鋒的要求,印寒自然言聽計從,至於印寒的親吻,那不過是解圍的計謀,算不得數。
他們兩個,只能且必須,停留在「兄弟」的關係,不能更進一步。
明月鋒攥緊拳頭,楚悠和印誠久盡心盡力地養育他,教導他,不是讓他勾搭自己的兒子落得個斷子絕孫的下場。換句話說,印寒可以喜歡男的,明月鋒自己也可以喜歡男的,但他們兩個至少現在,不能一己私利攪和在一塊兒,摧毀過去幾十年的情誼。
人要知恩圖報,即便淡漠薄情如明月鋒,也該稍微遵守一下人類的底線。
於是第二天早晨,印寒推開門叫他起床,明月鋒雙手捂臉,裝模作樣地拖長聲音:「昨天你把我背回來的嗎?」
「不是,王岳揚他爸開車送我們。」印寒說,「你不記得了?」
「我記得我跟米桃吵架。」明月鋒揉揉眼睛,坐起身,「唉,再不喝酒了,真耽誤事。」他靠牆而坐,屈起一條腿,右手搭在膝蓋上,吊兒郎當地問:「我吵贏了嗎?」
「她把你狠狠罵了一頓。」印寒探究地與明月鋒對視,眼中失落裹挾忐忑,「你真的都不記得了?」
「記得什麼?」明月鋒故作茫然,「我錯過什麼有的事情了嗎?」
「沒有。」印寒搖頭,「起床吃飯。」
「寒寒。」明月鋒叫住印寒,「你不能再親我了,大冒險也不行。」他翻身下床,「我們長大了,是成年人,不能像小時候一樣。」
「只是玩遊戲。」印寒說,他負手而站,用身體擋住攥緊的拳頭,「我不親你,難道去親柳美郴?」
「那也可以。」明月鋒說,「雖然柳美郴討厭我,但她心地不壞。」
「那你去親。」印寒轉身離開書房,巨大的摔門聲引得楚悠納悶地踏出廚房:「發生什麼事了?」
明月鋒煩惱地捏捏鼻樑,長嘆一口氣,走出書房,說:「沒什麼,吵了兩句。」
「你倆還能吵架。」楚悠奇地說,「第一回吧。」
「是的。」明月鋒走進廚房幫忙,「第一回。」
印寒下樓跑步,邊跑邊回想明月鋒的神態,對方像一夜之間長大,隱藏許多細碎卻重要的心事,也在刻意推遠他。明月鋒習慣一個階段保持一類朋友,進入階段便疏遠舊朋友,將精力專注於關係上,唯一的例外是自己。
難道明月鋒也想把他推出交際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