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飛狗跳好一會兒,最後還是豹將看不下去,強行把趙斷鴻拖走才算了事。
等到把祝從濃和趙斷鴻送走,褚楚也來了。
她這些日子本就悄悄住在宋府,方才為了不讓人知道這件事特意迴避開了,這下等到人差不多都走了她才來。
彼時屋內就只剩下辛如練、晏行舟以及阮良桐和佘九倉幾人,褚楚一一見過,等到視線落到晏行舟身上的時候不由得微微變色。
男子面帶病色,弱不勝衣,眼角一顆淚痣尤為明顯,襯得整個人羸弱中帶著些溫潤儒雅,端方持正。
也是這顆淚痣,讓褚楚想起一個人。
大御明昭太子,晏行舟。
他的眼角也有這麼一顆淚痣,就連位置和大小都似乎一樣。
只不過二人相貌並不同,氣質也不同,晏行舟身上比眼前之人多了幾分皇家威嚴,那種與生俱來的矜貴尊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也不是輕易就能遮掩的。
思索間,褚楚掃過晏行舟的眉眼。
晏行舟的眼睛受了傷,說是雙目失明不能視物,可這位宋三公子的眼睛分明好好的,彼時正含笑看著她的姐姐辛如練,扯了扯她的衣袖送上一顆梅子,目光柔情似水,視線一點兒也不曾離開辛如練。
褚楚不由得鬆口氣。
那位叱吒風雲的明昭太子怕是做不出這等小兒女情態。
況且如今那位太子殿下尚下落不明,怎麼可能會是眼前之人。
這世間有淚痣的人多了,有些相似也沒什麼,怎麼可能人人都是晏行舟。
見晏行舟半天沒理會褚楚的見禮,辛如練不由得用胳膊肘拐了拐晏行舟。
晏行舟似乎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不由得湊到辛如練面前,低聲問:「何事?」
這一湊二人就難免離得很近,晏行舟的鼻尖幾乎都要碰上辛如練的耳垂。
氣息灼熱噴灑在頸側,辛如練睨他一眼。
這人平日裡看著挺聰明的,九州五國說起他這個明昭太子誰不誇讚其大才,怎麼這個時候反倒掉鏈子了。
「楚楚在和你說話。」辛如練低聲提醒。
聽到這一句,晏行舟仿若才回過神,後知後覺向褚楚施禮賠罪:「方才沉迷於夫人的溫柔鄉,一時忘了回禮,讓帝姬見笑了。」
褚楚失笑:「宋三公子不必多禮,倒是我初來乍到,打擾公子和姐姐了。」
人家夫妻之間的閨房之樂,她一個未出嫁的女子自然不好多說什麼。
這個話題到此便也結束。
倒是辛如練看了晏行舟好幾眼。
什麼溫柔鄉?
她怎麼不知道他還有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本事。
不對,她已經見識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