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觉得很丢脸,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但沿路从玻璃升降梯回来,迎面每一道在他脸上停留的目光都让他觉得羞耻。
他怒气冲冲在自己办公桌前坐了下来,罗杰端着杯子从他身后路过,笑着接了鲍勃递来的一个甜甜圈,看到穿白褂的玛丽莲医官走了进来,便上前攀谈。
他刚笑着开口聊了几句,还没说什么,霍夫曼便回头瞪了过来,怒道:“不许讲!”
玛丽莲冷不防被吓了一跳,罗杰耸了耸肩膀,朝玛丽莲使了个眼色回去坐下,悄悄把妹妹发来的截图转发了出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出外勤的队员陆续回来。
每当有人经过身边,目光扫过他时,霍夫曼就觉得对方是在刺探;有人压低声音闲聊,他便觉得他们是在议论笑话他。
可若是像玛丽莲一样目标明确,过来办完事就离开,看都不看他一眼的,老头儿又认为那是已经知道了他的笑话,故意假装不知道,回头要在背地里嘲笑他的。。。。。。
于是等陈瑜回来,看到就霍夫曼一个人在办公室,刚想发问,在她开口前老头儿唰一下就站了起来,气冲冲问明拆车场的位置后赶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
还没等大厅里有人来回答,陈瑜身后便走出来一个手里抱着白色文件夹的女人。
她翻着手机对话框里的聊天记录,“密迪恩汽车派来的工程师是霍夫曼副队长认识的熟人?”
“对,埃文是他的继子,怎么了?”
女人穿着医生的白褂,胸前别了铭牌,微卷的长发松松盘起,露出耳垂上的蓝宝石吊坠。
她抿唇微笑,将鬓边碎发勾到耳后,“那位埃文先生做了变性手术,从外表上来看,已经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女性’了。
我记得霍夫曼副队长刚结束他的反歧视培训课程?但愿这能帮助他更好地接受‘继子’变成‘继女’这件事。”
“呃。。。。。。别人还好说,但是老霍夫曼……”
陈瑜似是想到什么,看向她奇怪道:“我都没得到消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妲泽娜扶了扶眼镜,淡蓝色的虹膜前,水晶镜片反射出了天花板上几排灯带的光。
她笑着跟大厅里认识并向她打招呼的几名第一小队成员点头,跟在陈瑜身后往她办公室走,“因为我有卧底啊。”
陈瑜只当她是在开玩笑,“让·施密特昨天联系了我。他说你结婚了。”
妲泽娜没正面回答,“他从污染区回来了吗?”
“对,他说等授勋表彰仪式结束后,会考虑稳定下来,不再调往各大污染区执行联合清扫任务,而是在军方内部申请平调,可能不排除会接受除首府以外其他大都会区的工作。”
这些话明显是想通过陈瑜来将信息传递给某人,最好原话转达,但她只复述了大概意思,对施密特言语里那些懊悔与遗憾的情绪闭口不提。
帮忙提及这些已是她所能做的极限了,陈瑜可不想掺和进他人的感情纠葛中去。
虽然,“听他的意思,似乎以为你会等他。”
妲泽娜冷哼一声,跟在陈瑜身后进了那间能俯视整座大厅的玻璃房,“他是什么人,值得我去等?难道每一个单身的人,都是在等某个人回来吗?”
她走到玻璃窗边,目光一下就落到了大厅不远处某张空出来的办公桌上。
那张桌子的桌面上摆了一个手工制作的毛毡玩偶摆件,像是一只腹部纯白、背毛和尾巴都是玳瑁色的猫咪。
只不过这只猫看上去有些丑,不仅轮廓不清晰,四肢也有长有短。
要不是那条长长的尾巴,只怕也看不出来是只猫。
季桉这段时间在家都没怎么打游戏了,而是收集了帕西法掉的毛,做了好几个怪模怪样的毛毡玩偶,成品让妲泽娜笑话了好几回。
毛毡的制作几乎花去她所有娱乐时间,前两天妲泽娜生病咳嗽,一回去连饭都不想吃倒下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