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小话,说了这么久。”他等得都快睡着了。
“不能告诉你的话。”
“什么话不能告诉我?”他凑到耳边道,拿过她手里的帕子,给她擦着尾。
颜青棠不禁想起下午说的那些话了,忍不住红了脸。
“反正不能跟你说。”
见此,他也没继续揪着不放,跟她说起别的事来。
“你说你打算让各大丝绸商博买下半年的岁织任务?”
纪景行微微颔。朝廷缺不了岁织,为了省事,往下摊派是最简单的办法。
当然,现在的摊派跟以前的摊派不一样,少了贪官从中渔利,自然丝绸商不会赔钱做生意,而且数量上也会少很多。
“恐怕就以朝廷在众商那的信誉,怕是没人敢接,更不用说用博买的方式。”
“那如果加一块海市的入场牌?”
海市就是之前颜青棠建议,被纪景行采纳,即将在苏州开设的专司海上贸易的商市。
最近纪景行就在忙这件事,因此早出晚归十分忙碌。
“如果加一块入场牌的话,恐怕会抢得破头。”她就事论事说。
如今织造局打算筹办海市的消息还没放出去,若是放风出去,入场牌一块难求,自然会抢破头。
当然,后期是不要入场牌的,但人们都喜欢抢个头筹,所以可想而知。
“你放心,肯定不会让你跟人抢。”他摸了摸她头顶道。
颜青棠瞥了他一眼,有点不习惯。
以前她和季书生说话景说话,都是她哄着他们,现在倒好,换成他用这种口气与她说话。
怎么说,就是很宠溺的感觉,让人觉得怪怪的。
“不过有一件事,还要你帮我。”他又道。
“什么事?”
“你当初不是建议我撤掉市舶司,或另设人监管?苏州这没有市舶司,若是开设海市,自然需要人监管,但你知道织造局之前上下都清了一遍,几乎没人可用,即便从其他官署衙门抽调人来,这些人也不懂商。”
不懂商的人进来能做什么?
估计还是老一套,耍官威及吃卡拿要,所以纪景行想组建个新衙门来管这件事。
“若是能成的话,可设为常制。”
也就是说,即使没有官身,也可以拿到官身。 这个消息若是放出去的话,大官们不提,小官小吏们估计要打破头。
“你打算把这事交给我办?”颜青棠挑眉。
他似是没有察觉,道:“估计也就这事只有你能帮我了,我记得银屏手下不是专管了一批女账房,就是独立于你颜家公账之外的账房,专管和各商行对账,对他们查账?我觉得你这套法子不错,可以拿来用在这上面。”
“刚开始,人手不够,你肯定要多操操心,当然也不会要你家或是你用顺手的人,你可以从外面招一批账房,要身家清白,过往没有犯过大错的。若是用着可行,可定为常制,还有既然设了税所,必然少不得交易所,这交易所还需要你多上心。”
交易所其实与牙行十分类似,这方面纪景行确实不擅长,正确来说很多官员都不擅长。
专人办专事,这也是纪景行这趟下江南后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