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枝自责不已,大半天动也没动,人都坐麻了,却不愿意变个姿势,生害怕将文公子给叫醒了。
这头两个女人都好端端的,那头康宁伯整整两昼夜没有出过屋,没有合过眼。他手中捏着一张信纸,纸上字句言简意赅,就是一个简单的选择。
康宁伯在心中无数遍地告诉自己,这封信就是文家人一个恶意的玩笑,他们是在拿他取乐,就是希望他自己折磨自己。可即便他的心在如此说,他的人依旧紧紧捏着那封信。短短几十余字,他盯着看了两天两夜,脑中纷乱如麻。
这两个人都在文家手中,他选择顾雪枝,方歌即便是再死心塌地,心也一定寒透了。可让他选择方歌,他做不到
万一万一文家真的在他做了选择之后,将顾雪枝血淋淋的尸送回来,他该如何
康宁伯双手颤抖,最后还是写下了顾雪枝的名字。
他即便不选方歌,她也不会死是不是他相信她的真心,即便是恨透了他,也不会去偏帮着文家他信任她
将信重新装在信封里,康宁伯完全照着信中的指示,让一个十几岁的,绝无可能是他的心腹的小厮,将信送到了城中一处布庄。他派了人远远跟着,但布庄人来人往,可疑人士至少也有几十号,他派过去的几个人根本盯不过来。更别提,在布庄之后,那封信可能还要转好几个人的手。
“你可看见有人取走了那封信”
“回老爷,小的不曾看见。”
那小厮回来之后,康宁伯问了一句,令人失望的回答不出所料。
其实在这里,他可以多多派出些人手,顺藤摸瓜地直接找出给他写那封信的人。但康宁伯从收到信开始,就没打算将这事告诉任何一个人。
他把那些足以将文大学士置之死地的信交给皇上,已经等于是在顾雪枝的脖子上砍了一刀了。学士府出事后,他不敢想象顾雪枝会遭到怎样的对待。他实在不忍心去砍第二刀了。
没有凉溪画出新的,剩下的符箓,用一张少一张,他现在也开始吃饭、睡觉。可趴在桌上,眼皮在打架,人却睡不着。
一封信,辗转了好几个地方,经了好几个人的手,最后到了文公子那儿。见康宁伯果然是选了顾雪枝,他便兴冲冲地马上带着信就去见了凉溪。
“姑娘看一看吧,看看自己值不值得”
将信拍在凉溪的面前,文公子盯着她的神情。见她扫了一眼信纸上的字迹,真的没有一点意外,但眼中总有黯然。
有用
文公子眼睛一亮,“康宁伯的字迹你总认得,他以前默默无闻,我手下确实没有能人异士会模仿他的字迹。”
“这确实是他的字迹。那现在,他既然选择了夫人,你能将她放回去吗”
文公子一堆劝解的话堵在嗓子眼里,他快要捶桌了。
重点不在这儿好不好
康宁伯选择了顾雪枝,那就是让她去死诶她如此轻视自己的性命吗有没有一点愤怒啊有没有一点恨啊
“我为什么要把她放回去”康宁伯现在还能拿出什么来换一个人回去吗
“你你何苦如此折磨他呢”
“我不曾折磨他,我只是想让姑娘你看明白而已你不帮文家可以,但至少也不要偏帮这样骗女人才能成事的男人”
“他没有骗我他说的很清楚对我无意,我是心甘情愿帮他的你是非要我死了才肯放夫人回去吗”
文公子抓狂。
这又是打哪里来的一句话请牢记收藏,&1t;